系统：……

惹不起惹不起。

和系统谈完之后，虞楚意识逐回清明。

她精神已经完全恢复，没有之前头痛欲裂感觉。而且更是像是好好地睡了一觉一样神清气爽。

虞楚睁开眼睛，看到是陌生房檐。她撑起自己手臂，才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身上还盖着被子。

她身处于一个十分朴素屋里。

虞楚这么一眼扫过去，正好和要进门君洛尘对了个照面。

君洛尘脚步一僵，他脸上没有任何对她醒来喜悦之情，反而转身便想要走。

“你站住。”虞楚蹙眉道。

门边，君洛尘脚下一顿，他僵硬地转过身，然后像是认命一样，垂着肩膀拎起桌边椅子，来到虞楚床边坐下。

“七日前，你与我一同恢复记忆，都能量暴走了。”

虞楚还没说话，君洛尘便已经垂眸道，“只是我失常时候你用你力量和结界挡了一下，你暴走时候，我又挡了一下。虽然安城地震山摇，但没有大碍。我便带着你跑来了西边，暂时安顿下来。”

他说话时候，虞楚一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得君洛尘直侧脸，像是不想对上她目光一样。

“小牧，苏公子，君洛尘。”虞楚缓缓地开口，“我若是不恢复记忆，你是想一直都遮遮掩掩下去吗？”

虞楚说前半段时候，君洛尘都低头了，像是也觉得自己做不对。听到后半句，他又抬起头，据理力争道，“我本来没想碰见你，谁知道那么凑巧。”

“你一点心思都没有，殷广离那种只能召唤魔君血阵，怎么可能召唤你来？”虞楚冷冷地说。

君洛尘便不说话了。

“你确实变得很聪明了。”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道。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点委屈巴巴样子。

虞楚欲言又止。她看着君洛尘垂着睫毛微颤样子，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了。

纵使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可上百年轮回经历已经让虞楚成为了如今这样人。

她知道怎么和敌人相处，知道怎么和朋友、和徒弟相处，可是偏偏和君洛尘说起话来，似乎总是找不到合适语气。

苏容轩和系统做了交易，怎么就那么巧，她虞楚楚也是和系统做了交易。系统又不是情侣活动促销员，这么巧合事情，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他们二人身上？

系统和君洛尘都不说，虞楚也知道，他一定是做了什么牺牲，和她有关。

“你们做了什么交易，你为什么会成为魔神？”虞楚冷冷地问。

不知为何，她便好生气。连在生气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做什么。”君洛尘低着头，他说，“我入魔界，因为我逆天而生，命中注定为魔。”

君洛尘又道，“你知道这世界原本是一本书。这书里写东西犹如天道秩序与命运，是极其强大能量，所以使得这个世界失衡，光明一派仙神几乎完全压制黑暗一面魔力量。”

“可另一方面，书里没有更多着墨关于魔族之事，魔界作为第三方自由发展，我便是这样而来。”

“我其实是这朝皇孙。”君洛尘看向她，“帝城皇族一脉先祖为了改变后代命运，曾在当年仙魔大战时与魔界大能立下血契，以改变后辈命运为要求，用血统世代传承他一片残魂。待到合适时机，献祭一位最适合后辈，而他会夺舍重生。”

虞楚蹙眉道，“所以，你是那个后辈？”

“没错。我天生注定修魔，连系统都说我资质非凡，自然是他最好目标。他□□早就灰飞烟灭，那缕溶于血统残魂令我更加容易被负面情绪引导。”

君洛尘说，“岳皇帝暴戾和疯狂也有这方面原因。他毁了我一切，让我在底层长大，我年幼时本来已经丧失所有希望，对世间绝望，几次濒死。结果……”

他看向虞楚，低声道，“……结果却遇到了你，你让我重燃对人生向往和期待，我渴望你快乐，唯有你能渡我。”

虞楚楚是他最后紧绷那一条线，是他保险丝，是他与黑暗之间最后一道锁。

结果，连她也丧失了对世间希望，离家寻死。

苏容轩便恍然意识到，他所想要自由和希望，或许从不存在这个世界，并且带走了他唯一光芒。

瞬间陷入巨大绝望和黑暗苏容轩，再也没了反抗力量，顺从自己命运，坠魔了。

“我死之时，本该被夺舍，结果被系统带走。”说到这里，君洛尘自嘲地笑道，“活着时候觉得自己无用，没想到死了，倒是被这么多人惦记。”

虞楚便心中也不大好受。

“所以，你又如何坐到如今位置呢？”虞楚蹙眉道，“系统从不会免费地帮助别人。”

君洛尘抬眼，他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关心我，但真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他说，“我和你一样是轮回者，我做了任务，系统扶植我坐上魔界宝座，让我控制魔界不要出事，仅此而已。”

虞楚怀疑地注视着君洛尘。她心中疑虑未减，可看到君洛尘神情疲惫还勉强撑着样子，也不再忍心追问他什么。

她撇开头，干巴巴地说，“就算我恢复记忆，可有些事情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