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非常大的问题,有半个月便可以慢慢筹划。
秋冬是枯水期。
河里的水不多,这有利于他们挖运河。
很多要挖运河的河段,他们还得提前把上游堵上,将河道清出来,然后才能挖。
这些原始的河道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底下的泥沙淤积得很厉害。
在挖运河之前,他们还得把里面的泥沙给清出去。
郁徵叫来周兆:“这些河段中的泥沙我打算分给附近的百姓,你可有什么建议?”
周兆问:“殿下打算如何分?直接叫他们过来拉么?”
郁徵:“这样不好?”
周兆:“若是这样,有的村分的淤泥多,有的村分的淤泥少。少者必然不忿,多者必然浪费。”
郁徵:“依你之见,应当如何?淤泥不是什么新奇的东西,百姓恐怕很难花铜板买这些淤泥。”
周兆:“属下愚见,不必让百姓花铜板买,只需让他们花菜或者酱来换便成。选公正的人主持这一兑换,送来的东西好多换一些,东西不好少换一些。”
周兆:“淤泥不值钱,菜酱也不值钱,想来百姓还是愿意换。换到的菜也不必想着售卖,直接做了给修运河的将士吃,两全其美。”
郁徵想了想,点头道:“可。”
郁徵问:“周兆,你手底下的储无涯现在如何了,可能独当一面?”
周兆:“回殿下,储无涯现如今比先前沉稳不少,属下认为他能够独当一面。”
郁徵:“既然如此,这次兑换,让他主持,也磨一磨他的庶务。此外,令他加紧科考,明年务必参加府试。”
储无涯已经是秀才身份,再往上考便是举人。
他若有功名在身,办事会好办一些。
郁徵若想安排他做一名小官,也比较好安排。
周兆心知郁徵对储无涯的提携之意,行礼应是。
郁徵对他点头,原本想叫他回去,看着他拱手后退,又想起来:“今年叫底下佃户多种点油菜,可种了下去?一共种了多少亩?”
周兆道:“已经撒下种子了。除每家每户的菜田之外,其他所有农田都撒了油菜种。按殿下的吩咐,今年的油菜种子直接由郡王府购买。”
郁徵还没有对这个月的账,倒不大清楚这事。
他点头道:“种下去了即可。这些批油菜花不必管得太严,百姓若要采食,尽管让百姓去。”
“是。”
“油菜花鲜嫩,最容易遭虫,这段时间注意提醒底下佃户防虫,若有谁家的农田遭了虫,及时灭杀。”
周兆应下。
周兆退下后,郁徵又想起他们先前养的圆黄鱼。
圆黄鱼便是长得快,繁殖得多的那种鱼。
郁徵先前令人养在各村的池塘,过年时再令整村分食。
算下来,这些鱼应当养得差不多了。
郁徵召伯楹:“最近怎么没听说圆黄鱼的消息?这鱼养得如何了,可能捕捞?”
伯楹笑:“早便能捕捞了。这些鱼吃水藻长大,一条条非常肥壮,现在这批鱼基本有两斤以上。”
郁徵:“那便可以叫百姓先捕捞一批,只抓那些大的,抓出来无论放到外面冻上还是做成腊鱼,都可以慢慢吃。”
这些鱼如果真的那么肥,体内蕴含的脂肪应该不少,正好让百姓补补。
郁徵对整个邑涞郡的畜牧业一清二楚,这里的绝大多数人家都养着猪,但猪肉只有过年才能吃。
这里没有饲料,猪一般用猪草喂养,比较瘦,养一年也就一百多斤。
这一百多斤,除去血与内脏,也就八|十斤。
就这点肉,百姓除了过年要吃的肉之外,还要抽一部分出来做成腊肉,供第二年享用。
这里的家庭与后世的家庭完全不同。
每家基本三代同堂,每对夫妇都生三四个孩子往上,一家二十多人实属常见现象。
这么多人,一年到头的肉也就指着家里养的瘦毛猪。
郁徵想到这里,心中暗叹一声。
百姓的脱贫之路任重道远,也不知多少年才能将肉供应上。
他想到这里,继续说道:“今年可多捞一些,捞完鱼令百姓祭祀龙君,郡王府过年也办场庙会。”
伯楹记下,轻声说道:“现在叫百姓捞鱼,他们多半也不舍得。”
“为何?现在离过年也没多少个月,圆黄鱼在池塘里再怎么长,也长不出多少肉。”郁徵说到这里,反应过来,“他们是舍不得圆黄鱼产的肥料?”
邑涞郡的圆黄鱼主要吃水藻。
吃完水藻的圆黄鱼拉出的鱼粪是非常不错的粪肥。
邑涞郡今年能获得丰收,鱼粪少说也占了两分功劳。
对于这种有功之鱼,百姓舍不得吃实属正常。
郁徵想明白后,说道:“叫他们捞,一边捞一边放新的鱼,一个池塘能养的鱼就那么多,不捞没办法放新鱼。”
郁徵想了想,又道:“告诉百姓,养了一年,也该捞出来酬谢龙君。只有捞了旧鱼,祈求龙君保佑,明年方能有更多的新鱼。”
伯楹看郁徵一眼,心道,相比起祈求龙君保佑,百姓恐怕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