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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地,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蹲跪的久了,腿弯处一阵刺痛,越澈一下半跪在墓前。
眼睛也正好和相片上谢薇婉约的眉眼对了个正着。
越澈好容易压在心底的悲伤顿时再次汹涌而来。
好一会儿才强撑着站起来,眷恋的看了一眼墓碑上那永不会再老去的容颜,转身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下来。
到了谢锦程面前,越澈嘴唇蠕动了几下,看他的表情,分明是想叫“爸”,却又咽了回去,旋即朝着谢锦程深深的鞠了一躬。
谢锦程却是当即侧身让过——
不在女儿的墓碑前发火,已经是谢锦程能做出的最大让步。至于说翁婿之情,却是早在瞧见女儿出事的那一刻起,就荡然无存。
之后看都没看越澈一眼,就带着谢林晚往上而去。谢景予带着祭品走在最前面,瞧见摆放在墓碑前那一大束花,冷着脸上前,拿起来,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
谢文宇明显有些不忍,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瞧见越澈黯然转身,踽踽独行的身影。
“晚晚,把花给你妈妈。”谢锦程道——
负心薄情的男人和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相比,薇薇一定更喜欢晚晚的花吧?
谢林晚上前一步,把花放下去,手指一点点拂过谢薇的眉眼:
“妈妈,我是晚晚,我和外公还有舅舅和哥哥们,来看您了……”
谢林晚一句话出口,谢锦程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潸然而下:
“薇薇,薇薇啊……”
你看见了吗?咱们晚晚已经长大了呢,她比你当年,还要优秀。
薇薇你在天有灵的话,一定要保佑晚晚啊,保佑她平平安安,长命百岁,一辈子,都幸福安康……
越澈回头,正好瞧见谢林晚在谢薇坟前跪下的情景,一时眼睛也开始模糊,要是没有当初的意外,薇薇还活着,他是不是就真的会有一个晚晚那样的女儿了?
这么想着,脚步顿时就有些踉跄,终是无力的撑住路边的树,跌坐在石椅上。
谢家人一直在坟墓前待了一个多小时。本来谢景卿兄弟几个都不是一般的担心,唯恐谢锦程再和之前似的,悲伤过度,晕厥过去。
好在应该是谢林晚一直都在的缘故,谢锦程虽然依旧难掩伤痛,却始终站的稳稳的。
一家人要离开墓地时,谢景予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周迟的声音随即从里面传来:
“谢叔叔,你们现在在哪儿呢?”
“周迟?”谢景予明显愣了一下——
虽然走的时候,互相留了电话,可谢景予并不认为眼下他和周迟之间有通话的必要。
“越问蔺从医院里跑出来了。”周迟声音急促,“我担心他会对晚晚不利。”
于周迟而言,谢林晚是最重要的。也因此,凡是谢林晚的一切,周迟都无比关注。
才会在越问蔺跑出医院后,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
只他眼下却是身在外地,分、身乏术之下,只能赶紧给谢景予打电话,又嘱咐薛真到谢林晚身边保护。
“我知道了。”谢景予立即明白了周迟的意思——
眼下姚明远自身难保,姚荧也锒铛入狱,越问蔺所依仗的一切,一夕之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无疑就是谢林晚。
如果越问蔺是真疯还好,假疯的话,或者又恢复神智的情形下,绝对会对谢林晚不利。
“越问蔺跑出来了?”谢林晚也明显愣了一下——
越问蔺是谢林晚精神力攻击的第一个普通人。
知道董悦这些年来受的苦,再有越问蔺的种种劣迹,以及亲眼瞧见对方干出虐猫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谢林晚怎么也无法认同,这样的人渣,竟然可以不受任何惩罚。
也因此,谢林晚第一次违背了自己做人的准则,趁越问蔺不备,攻击了他的精神世界,给他制造了一个可怕的幻境,让他在幻境中,体会曾经被他伤害过的人承受过的那些煎熬。
眼下越问蔺既然跑了出来,难道是有人帮着他把幻境给解开了?
正想着心思,谢林晚的手机也响了起来。谢林晚忙拿起来,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等谢林晚按了接通键,一个有些熟悉的急促声音却是从里面传来:
“谢林晚,越问蔺跑出来了,他应该去找你了!”
“越问枫?”
“是我。”越问枫也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你要小心……”
“我知道了,谢谢。”
谢景卿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上前一步和谢林晚一起搀住谢锦程,一行人匆匆往停车的地方而去。
走到半路上,却意外发现,越澈竟然还呆呆坐在石椅上没有离开。
看家里其他人匆匆往前走,谢文宇到底站住脚,上前一步,扶住越澈的胳膊,小声叫了句“姑父”:
“咱们一起下去吧。”
越澈抬头,看见是谢文宇,神情无疑就有些发苦,却到底由着谢文宇扶他起来,跟在谢家人后面下去了。
越澈的车已经在山脚下等着了。谢文宇上前帮他打开车门。等越澈坐好,才回到谢家人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