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控制的想起,之前在体育馆时,他满身大汗,头发湿着,喝下那瓶她喝过的水时的模样。
原燃似乎意识到了她在看自己,无声的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凑近了一点,似乎在无声的询问,宽松的黑t领口下,露出了平直清瘦的锁骨,干干净净,被黑色称得更白,一种冰冷干净的白。
他穿衣大多都是一种颜色,黑色,款式更是简单普通到可怕,不存在什么有什么特别的。
而且,已经被洗干净了,明明汗水都不在了。
从他的手指到锁骨,精致的眉眼,到薄薄的唇,他喝完牛奶后,惯会舔一舔唇角,猫一样。
都是依旧难以言说的,欲。
可是他眼神却很清明,没有丝毫自知,动作毫更是不刻意,似乎一切都只是发乎自然。
安漾捂了捂脸,强迫自己把这些奇怪的杂念都收了起来。
“晚安。”安漾把空杯子放回桌面上。
少年静静看着她背影,一直到那扇门完全关上,才回了自己房间。
凌晨,两点。
照例的噩梦和惊醒。
头疼欲裂,眼前似乎闪着白光,他伸出手,触到了一片虚空,才意识到又是幻觉。
修长的少年在床上蜷成了一团,因为痛苦,面色发白,额上被冷汗沁透,薄唇几乎失了血色,他勉力从床上爬起,拉开一旁抽屉,取出一包白色药片,倒了一杯水,咽下。
喉咙深处即将发出的声音被压抑了回去。
不会吵到任何人。
他很自私,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不想再离开她一步。
药力逐渐挥发。
意识再度模糊之前,他很嫌恶的看着自己那双手,那双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被慢慢攥紧,最后松开。
每次体力耗尽,筋疲力尽,或者受伤流血后,身体越虚脱,那些幻觉反而越轻,晚上偶尔可以睡着,逃离那些纷繁错杂的梦境。
明天,再去找一次石俊茂。
少年紧抿着唇,重新陷入了昏睡。
*
高三来的很快。
暑假,八月份开始补课,安漾在家闷头学习,离高考只有不到一年时间,安漾目标湳大,去年分数线又涨了,她理综期末考得不太好,尤其是化学,安文远在考虑要不要帮她报一个补习班。
每天一直学习,安漾没放弃帮原燃补语文。
可是,他作文是写得真的烂。
安漾后来原本打算让他专门挑议论文写,素材都给他写了好几本,原燃记忆力很好,看一遍,差不多都能记下来,可是等挪到作文纸上,和电脑写出来的东西一样一样,读着极其奇怪。
简直还比不上有的高级写作程序!!
原燃写的理解在整个年级都出名了。
一开始老师以为是哪个不读书了的学生自暴自弃,后来在年级红榜上看到了一样的名字,看看他理科成绩,再看看那两位数的,日常漂浮在及格边缘的语文分数,都觉得很魔幻现实。
语文老太一开始还试图在班上叫他起来回答问题。
倒是也答了,只是答得每次不超过五个字,面无表情的答。
答的东西每次都可以让她气个半死。
气得语文老师肝疼,回办公室坐下,拧了好几次水杯盖子都没拧开,手抖得和帕金森似的,“你说这,挺聪明标志一孩子,怎么就,他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
胡启波,“……”
他觉得原燃应该还不至于要故意去和谁作对。
没那么幼稚无聊。
可是要说他成熟,也不能说是成熟,反正执教十几年,胡启波倒也是第一次遇上原燃这种学生。
他咳了一声,“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没有共情能力,所以语文是会薄弱一点,尤其是有些理科天赋很好的学生。”
他试图从另一个角度解析,“你看,这不也挺好,这样,他也不去想早恋的事情,班上小姑娘都断了念头。”
和班里别的十七八岁,一看见漂亮小姑娘就走不动路的小男生一比。
原燃明显就没那念头,清心寡欲,无欲无求,谁都懒得多看,明显对这事情还没开窍。
以后大学了,去了和尚寺也不怕。
胡启波自己是物理系毕业的,当年班里男女比三十二比一,一大堆男生都痛不欲生,他觉得就原燃这样子,以后要去了,应该还挺适应。
安漾实在没办法,只能接受现实,好在和语文相比,他英语还凑合,两科加在一起,碰上运气来了,三百分也能打个二百左右。
再加上常年排在年级前列,将近满分的理综和数学,总成绩倒是也没那么看不过去。
湳安在高考大省,分数不值钱,通货膨胀得快,分数线是一年比一年高。
其实,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安漾有些暗戳戳希望,原燃可以和她一起报湳大,这样,至少大学四年,他还会再留在湳安。
以原燃现在的成绩,基本是悬在边边上,毕竟湳大也是国内排得上号的知名大学,随着湳安经济发展,近几年分数线越发水涨船高了。
他这段时间却神出鬼没。
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