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看着萧琅炎眸底翻涌的炽热漆黑,她知道,这个男人吃起醋来,肯定是不会留许怀松一命。
若是旁人,她不会求情,可许怀松切切实实地救过她的命。
她粉舌舔了舔唇,斟酌着怎么说才能让萧琅炎“顺毛”下来。
望见她的动作,萧琅炎眯了眯眼睛,随后冷嗤一声:“美人计是没用的,你好好说,朕听着。”
随后,仿佛为了证明他不为她美色所动,他又将沈定珠缠了一圈被子,才起身坐在榻边,大掌按着自己的膝,好整以暇等她解释。
沈定珠被他拉起来,靠着最里面的软帐,她小脸粉白,黑眸盈盈,美的艳绝。
“我没想用美人计……”他真的误会了。
沈定珠眼里像是浸着一汪黑水:“许怀松数次出手搭救,我攒的那些回家的盘缠,多数是他给的,这一年来,他在许府给予了我一户遮风避雨的屋檐,才让我能安安生生地在北梁活下来。”
听到这里,萧琅炎不动声色地皱了皱剑眉,他语气倒还算平静:“继续说。”
沈定珠一切如实告知:“许怀松是君子一样的人物,哪怕同住一个屋檐下,也从无越界,而且他已有夫人……”
萧琅炎听言,神情孤冷寒冽,透着沉沉的威压。
“既然他这么君子,为何朕抓了北梁四皇子以后,他会误以为你是许怀松的妾?”
沈定珠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里,怪不得萧琅炎容不下许怀松,他大概是误会了两人的关系。
于是她简单地形容了当时的缘由,说话间,一只白嫩的藕臂伸出被子,下意识拽住了萧琅炎的衣袖。
那样娇娇的自然姿态,让萧琅炎眼底的冷意散去些许。
“四皇子想要欺辱我,许怀松势力不如他,为了当时能保下我,他就骗了四皇子,才说我是他的妾,实则都是权宜之计,后来,许怀松还向我道歉。”
萧琅炎脸色冷若寒潭,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四皇子脸上的抓痕,果真是沈定珠反抗时伤的,此刻,萧琅炎只觉得让四皇子死的太过利落,反而便宜他了!
他大概是有些消气了,抓着沈定珠的手,将她半搂到怀里来。
萧琅炎的一只大掌,扣着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与他四目相对,接受着他沉黑却又炙热的目光凝望。
“朕审过许家的下人,他们都说,许怀松不顾一切,抛下自己的夫人,返回白狮城救你,”他顿了顿,语气莫名显得有些低落,“沈定珠,你告诉朕,他这么做,你有没有为他心动过,就算是一瞬,也要告诉朕。”
沈定珠怔怔地看了他两眼,随后果断摇头:“没有。”
萧琅炎不信:“撒谎,你在哄朕!”
“是真的,倘若皇上想听实话,我不妨说的再明白点,那日我被许夫人留下,独自在许府,外头就是乱军围困,那一瞬间,我只有一个念头,要是皇上在这儿,该有多好。”
她卷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粉红的面颊昭示着心里话的怦然,她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娇软嗡哝,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萧琅炎却为了她这一点特别的解释,骤然开怀起来。
他那双泼墨般的薄眸里,张扬凌厉,却总算多了一丝闪烁的温和。
原来,她遇到危险,下意识想到的人,却是他?
萧琅炎继而抱紧了沈定珠,她在他怀中,都快喘不过气了。
“你别怪朕凶你,”他在她耳畔,声音低哑,语气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示弱与焦虑,“许怀松为你做的,朕都知道,他条件比朕好,他跟你……从未有过不愉快的过去,他肯定也没说过让你伤心的话。”
许怀松愿意对沈定珠付出真心,也愿意在危难之际回来救她,他做了萧琅炎能做的事,而他还比萧琅炎多一个优势,那便是不曾跟沈定珠有隔阂。
天知道,当萧琅炎知道许怀松这个人的时候,他的心有那么好几个瞬间的惶恐。
沈定珠感受到他真正顾虑的事,渐渐明白过来。
萧琅炎怕的是,这一年来,她伤透心的时候,许怀松陪伴在她身边,会让她喜欢上这个人。
他觉得自己来迟了,更觉得他的爱相比许怀松,拿不出手。
他仿佛一直陷在深深的自责和失去沈定珠的恐慌里,从未走出来。
沈定珠自从被萧琅炎救回,他便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的身心,怕她不开心,总想着办法哄她。
可这一刻,沈定珠才反应过来,真正需要治愈心中沉痛的,是萧琅炎才对。
他从未走出她离开的那一场阴影,且一直为其所困,不安的同时,带着惶恐。
沈定珠两只纤细柔白的手,主动去轻轻捧住萧琅炎的面颊,看着他剑眉下两团墨黑的薄眸,他眼中的神色,为她招摇。
“许怀松确实为我做了许多,可是,在我看来,皇上给予的,更为珍贵。”
萧琅炎一怔。
沈定珠柔声细语:“你为我做的更多不是吗?明知沈家冤情难平,你忍受着我的娇蛮,为沈家布局筹谋,将答应我的事,一一实现……”
渐渐的,萧琅炎薄眸通红。
沈定珠凑上去,主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