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鬚还是个半大孩子,掐尖要强,说话不容人。 但毕竟年龄小,阅历少,总也说不过他,被他气得腮帮子鼓鼓的,活像一只田里的小青蛙,拉着吕雉便要走,不许吕雉跟他过。 可当他拿出一只用草杆子编的蚂蚱或者其他东西时,那张气鼓鼓的小脸顷刻间便能消下去,偏又要面子,不肯讨他要,摇着吕雉的胳膊,让吕雉问他要。 吕雉便会戳着她的额头,然后把手伸给他,他把蚂蚱放吕雉掌心,她就会立刻夺过来。 “看在二姐姐的面子上,这次就原谅你了!” 一团孩子气的小女孩拿着蚂蚱,故作大度。 然后过几天,她就会偷偷从吕家拿些东西塞给吕雉,被他发现时,还会下巴一抬,小老虎似的凶神恶煞威胁他,“这是我给姐姐的,你不许花!” “要是让我知道你偷偷花姐姐的钱出去买酒吃,我就一把火烧了你们老刘家!” 后来吕雉生了个女儿,别人都说可惜是个女儿,他却觉得很好,笑眯眯逗着小小的女儿,“女儿好啊,跟你娘跟你小姨一样,张牙舞爪的,省得受人欺负。” 可惜他女儿温柔软绵,半点没有老吕家女人该有的牙尖嘴利。 再后来他当了皇帝,有人向他告状,说吕鬚尖酸刻薄,弄权贪财,他听了抚掌大笑,觉得御史多事。 拿吕鬚当妹妹当女儿当久了,他不觉得她是尖酸刻薄,只是家里被宠坏的小孩子,脾气大,爱生气,谈不上十恶不赦,更不值得御史特意上书。 ——小女孩家家的,喜欢珠宝首饰怎么了? 又是舞阳侯夫人又是皇后妹妹的,还不能穿戴鲜亮富贵点? 御史忒多嘴,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拿来他面前。 “把心放回肚子里。” 静了片刻,刘邦伸手拍了下樊哙肩膀,“有老子在,谁也杀不了你婆娘跟你儿子。” 陈平眼皮狠狠一跳,顿觉大事不妙。 【先来看一下阿武的大儿子,被阿武寄予厚望的长子李弘。】 【据史料记载,他干过跟刘盈一样的棒槌事,替其他异母姐妹求情,类似于刘盈替刘如意求情,因为这件事他惹怒了阿武,所以无论是《唐会要》还是《新唐书》,都说他是阿武鸩杀。】 【反正儿子多嘛,杀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不乖咱就杀,总有乖的来。】 天幕之上出现一座巍峨恢弘的宫殿。 大殿之内,锦衣华服的男子颤着手接过小内侍递过来的鸩酒。 “虎毒尚不食子......阿娘,你好毒啊!” 男子闭目饮下毒酒。 血色晕染开来,整个天幕被红色所笼罩。 刘盈尚未来得及回答叶姬的话,便被天幕所震惊,“这、这不配为人母!” “殿下,方才天幕还讲景帝文帝武帝杀子的事情呢。” 叶姬长长叹气,“男皇帝杀得,为何女皇帝杀不得?” 吕后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热气随着韩信的呼吸洒在鲁元脸上。 脸上痒得厉害,鲁元眨了下眼。 闭眼再睁开,她看到韩信眯了眯眼。 这样的韩信比病时多了一分压迫性,也多了一丝危险性,鲁元有些不习惯,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韩信眉梢慢悠悠挑起来。 “呼~~~” 韩信对着鲁元的脸吹了一下。 这个动作轻佻得很,鲁元皱眉侧脸避了一下。 又一次在与鲁元对峙中占了上风,韩信心情大好,慢腾腾收回胳膊,坐回自己的位置,“公主殿下,您可真是色厉内荏。” “......” 鲁元一言难尽。 她懒得与韩信说废话,伸手捏住韩信耳朵,直接将人拽过来,“淮阴侯,劳烦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但根据最新研究,李弘并非死于鸩杀,而是死于痨病。】 天幕之上的红色顷刻间消散,大殿之内的场景随着改变,方才饮鸩酒毒发的男子虚弱躺在床榻上,不断剧烈咳嗽着,“阿娘......儿子不孝......” 张着的手无力垂下。 小内侍尖着声音报丧—— “太子殿下,薨了。” 【但为什么《唐会要》与《新唐书》都说他是阿武鸩杀呢?】 【原因非常简单,是因为阿武不止逼杀过儿子,还流放过儿子,甚至赐死过女婿孙子孙女孙媳妇。①】 萧何放下笔,捋着胡须与张良道,“此女比娘娘狠辣。”
16. 第 16 章(捉虫) “阿武做得女帝……(2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