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非笑,“你若是要求,也得指望带保姆跟保镖,拖着我算什么?我又不是银行。”
“在我这里,你跟银行也差不多了。”
呵!
我没大没小惯了,她也懒得计较,抬手让我滚出去。
但我反而把门关上了,还上锁。
“你还能活多久?”
“跟我去M国吧,医院的医生我都打听好了,你跟我过去,一下船就能坐上轮椅送你去手术。”
她的表情终于沉了下去,搁下笔,静静瞧着我。
我硬着头皮说:“我不希望我的私人银行倒闭了,而裴家现在也没有离你几天就不行的程度,现在好多企业家都往国外跑,你这病怏怏的身体更应该惜命才对。”
“跟我走吧。”
她垂下眼,淡淡道:“说完了?”
“其实裴家根本就是在利用你!”我深吸一口气,索性把话都说白了。
她这一年多在裴家也不是白混的,老早看得透透的了。
尤其是裴老狗这个亲爹,呵!
“我那倒霉姐夫是R国人吗?如今时局动乱,R国的人老早盯上了裴家,裴老狗病入膏肓,自知扛不住裴家这个摊子,却又挑不出合适的继承人,唯恐家业被外族人吞了去,也就看着你天赋异禀,却是体弱多病命不久矣,于是把你推到台上,一方面妥协了R国的人给你安排一个入赘的狗男人,让你一人抵挡枪林弹雨,一方面又不允许你生育子嗣,等你以后把局面摆平,你也快死了,自然得把权柄让给下面的弟弟们,保准裴家的所谓正统,而你呢...你得到了什么?”
“我来了也就一年多,看你吐血的次数都赶上别人上门给我提亲的次数了。”
“裴之镜,你眼睛也没瞎,脑子怎么就进水了!”
“你怕什么?这些裴家人捆一起都不够你算计的,谁不服就杀了谁!”
我可真生气啊,比当年那个假借发高烧却把我推到阴沟里的好朋友还让我生气。
后来我就把她算计到一个有凶恶正妻的昏聩小商人家里当小妾去了,后来的苦日子都得她自己熬。
后来就听说死了。
我半点感觉也没有。
可裴之镜这个人我算计不过,现在能骂一骂已经算是肥了狗胆了。
可她不说话。
“你...你要是知错就改,我就去订机票了!”我准备溜之大吉,她却开了口。
“你既然知道那人是R国人,怎么就没想过我以前不好杀他,一年前是故意借着你跟他勾搭一起的幌子杀了他。”
“而且,我也早知道你认得他,因为你去过他们玩弄幼女的勾当之地,那么,我把你带进裴家自然也是有过算计的。”
“你这么聪明,就没想过这些?”
我转过身,“想过啊,也早就确定了,都不需要问你,可这重要吗?我贪银行的钱,还指望银行真心爱护我?”
倒是很有逻辑。
她沉默好一会,说:“其实不止你一个人出国,全家都要出去。”
我一愣,后意识到局面果然已经十分恶劣。
既然如此,也就不怕她落下了。
我想她能从裴老狗接下这么坑人的担子,自然是出自对家族的责任心,我一人微不足道,整个裴家是可以的。
后来,她果然上船了,裴家人都在。
船开出去了我才放心了,然后那晚吃了饭...我就昏迷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船只已远在海域之中。
但她不在了。
后来才知道把我迷晕后她就下船了。
还可以下船?自然可以,这艘船是裴家的,另外有一艘裴家的船接应了她,送她去北都了。
没两天就听说战争爆发了。
我忽然想起了她书房桌子上总是累累的项目资料,她所图,别人从来都不懂。
我困在茫茫海洋中,好几天都没有说话,败家子小哥哥有天晚上带着一碗饭坐在我身边。
“是不是很看不起我们?”
“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可我也求过她,跟我们一起走,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我看向他,他不说话,非要我吃了饭才告诉我。
我吃了。
他才说:“她跟我说——滚出去。”
我不说话,把饭碗扣在了他脑袋上。
他不气反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其实她说裴家的财富她护着,但十之财富她取其九,十之一能保我们所有人在国外几辈子都富贵安康,很久以前我觉得她狮子大开口,委实不是一个好姐姐,但一年前我听说了一个朋友全家惨死,财富被吞入那些东瀛狗的商会中,而我裴家这么大的家业却能安保如今,凭的也只是长姐过人的手腕,以及她的人脉。”
“小九,其实我们从来都不懂她,她也不在乎我们懂不懂她,但我觉得...她是很喜欢你的,其实家族里根本没有要私生子女归家的规矩,她只是单纯很喜欢你这个小妹妹,也许是因为你比我们都坚强吧。”
再喜欢,也有她的隐秘——君不密,失国,臣不密,**。
国家大事,理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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