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回到房间,他心情颇好,也没有跟平时一样,拿起手机就打游戏,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了阚云泽。
可阚云泽变得古古怪怪起来,平时一直都注意着谢白,有什么情况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就好比之前谢白一有危险他能及时拉一把,谢白吃完东西了他也能马上递上。
现在却很不一样,他在刻意躲避谢白,连对视都尽量避免。
谢白一眨不眨地盯着阚云泽,更感兴趣了,阚云泽的反应让他觉得很好玩。
他故意走到床边,挨着阚云泽坐下,歪头过去。
阚云泽却差点直接炸起来,连忙躲什么似的,往旁边飞快挪了位置,又和谢白保持了一臂距离,身体还紧紧绷着。
谢白看着,眨巴了下眼睛,很无辜地问:“你怎么了?”
阚云泽板着脸摇头,“……没事。”
谢白拉长声音哦了一声,“那你能帮我擦头发吗?”
阚云泽的表情变得不太自在,喉咙有些发干,低头就看到谢白宽敞的圆领,露出了修长的脖颈,还有小巧的锁骨,发尾的水滴落下来,顺着细腻的皮肤滑下……突然又想起了刚才看到的裸背,蝴蝶骨,再下面的两片雪白。
阚云泽脑子嗡的一下,又没办法好好思考了。
谢白看他走神不回答,又向前,脸凑得更近,白皙俊秀的面庞,在昏黄的灯光下多了几分柔和,气氛也莫名变得暧昧起来。
阚云泽一回过神,就看到近在咫尺的脸,明明是找了那么久的人,靠近了,却突然像是近乡情怯,竟有些慌乱无措起来。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真是难得一见。
谢白微微眯眼,更加觉得好玩了,手在阚云泽大腿侧的床上一撑,更加凑近,肩膀因为他的动作,领子敞得更开,锁骨凹陷得也愈发深。谢白看着阚云泽好玩的表情,突然想抬手捏一下他的脸。
可惜,才刚有动作,阚云泽就被吓到了似的,猛地一把捉住了谢白的手腕。
谢白歪头,从鼻腔里发出轻轻的疑惑,“嗯?”
阚云泽耳朵红了,移开视线说,“我帮你擦头发,你……别再靠过来了。”
说着,他就有点狼狈地转身,连忙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他刚回到床边坐下,谢白就立刻很自然地凑过来,背对着他,几乎整个人靠进了他怀里,神情慵懒放松。
阚云泽整个人顿时僵硬得像石头。
谢白却不觉得这有什么,这几个世界过来,他都已经习惯了阚云泽周到的照顾,一点都不排斥他的靠近,甚至会主动坐等伺候。
阚云泽很沉默,怀里谢白的体温透过睡衣传了过来。
谢白等了一会,还没感觉到那只熟悉的大手温柔地擦头发,想都不想,就轻拍了拍旁边阚云泽的大腿。提醒的动作太过自然,阚云泽一时恍惚,差点觉得谢白是猫主子,在叫他这只铲屎官撸毛……
他愣了一下,兀自低低笑开,很快就甘之若饴地伺候起猫主子了。
他们这边气氛美好,暧昧而朦胧,另一边的玩家跟他们却不太一样。
高挑女和一起的那个男玩家,已经滚床单了。
他们私下没少讨论过谢白这个奇葩队友的存在,高挑女更是因为一开始看中了阚云泽这棵遮阴树,对谢白的感觉微妙复杂,反正不算喜欢他。
恐怖世界里,性.爱是一剂很不错的药,能帮助转移人的恐惧,投入到刺激兴奋的运动中,尽兴愉快,又酣畅淋漓。
已经入夜,寂静无声。
这个房间里,男玩家把高挑女压在墙上,回荡着粗重地喘气声,湿哒哒的呻.吟。
中途,高挑女被撞得向前,手不小心划过面前的窗户,蹭开了上面遮挡的简陋帘布,毫无防备的,对上了一只惨白的眼睛……
不知道它这样盯着多久了。
更可怕的是,窗外并不只一双眼睛,无数张脸贴在玻璃上,因为挤压在一起,五官变形,扭曲而狰狞,每一张鬼脸都怨恨地盯着他们,血腥的红光,疯狂地想钻进屋里。
屋内响起一声尖叫,两人衣衫不整,还要手忙脚乱地拿符纸道具,贴到窗户上,防范外面的鬼突破进来。
不止他们,所有玩家都遇到了这个情况。几个玩家都被外面的鬼脸吓到头皮发麻,警惕害怕得一夜睡不着。
谢白那边,也被很多张鬼脸光顾了。
鬼脸扑在玻璃窗上,咧开嘴阴森森地笑着,嘴角淌下不知名的液体,发出令人发毛的声音,模样更是可怖万分。
有这样的噪音在,想好好睡个觉真的很难。
谢白和阚云泽躺在床上,原本那点旖旎的气氛都没了。
阚云泽脸色很黑,觉得这些鬼真是来得不是时候,太遭人厌,猛地翻身坐起,就想采取些粗暴的处理方式,教训一下那些灯泡鬼。
谢白被吵得心情也不好,嫌那些鬼烦,于是,他握拳重重砸了一下床板,转头朝窗户瞪了一眼。
空气突然安静,落针可闻。
原本贴着玻璃发出诡笑声的鬼脸,齐齐瑟缩了一下,敬畏地觑了谢白一眼,然后立刻垂眉敛目,biu的一下,怂唧唧的一起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