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扒拉过来,放到谢白手上。
谢白接过来,按了几个键,然后把手机放到耳边,等着那边接听。
很快的,那边就传来了声音,“您好,这里是110,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但接线员的话才刚开了个头,谢白就先呜呜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特别凄惨,接线员都没办法把话说完,只能愣了一下,问:“发生什么事了?小朋友,别哭,跟阿姨说说怎么了。”
谢白发出来的声音十分沙哑,而且很明显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而那个女孩就坐在他对面,一脸的震惊,无法理解谢白是怎么做到的。他面无表情,却很轻松的就发出了大哭的声音,不看他脸的话,只会以为他遇到了什么事,极度的恐慌又不安。
手机那头的接线员就是这么认为的,听见女孩哭得稀里哗啦,甚至都以为对方是个年纪小的孩子,立刻柔声安慰起来。
“小朋友,别怕,先告诉阿姨发生什么事了好吗?你爸爸妈妈在旁边吗?”
谢白哭着说话,有点因为情绪激动而颠三倒四的,“呜呜,我不小了,我十五岁了……我爸爸要我来上什么课,我不想上……”
接线员愣住——嗯?上课?现在是暑假啊,难道是因为补习班的事情和父母闹矛盾了?
接线员只好说:“你不想的话,要跟父母沟通,报警电话是危急情况才能打的,不能随便拨打,知道吗?”
谢白就像没听见一样,哭得更厉害了,“我想回家,他们不让我回去……他们、逼我去路上讨钱,骂我,冲我脸上吐口水……警察叔叔,我想妈妈了……”
女孩目瞪口呆地看着谢白暴雨梨花式的大哭现场,明明声音里满是哭腔,但实际脸上却可以一点表情都没有,眼泪更是一滴都没掉。她看着有点想笑,但谢白说的正是她的心里话,顿时心里发酸,忍不住低头咬唇,又想哭了。
接线员听到讨钱什么的,觉得不对劲了,皱眉严肃问:“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谢白哭着断断续续说:“我叫何晓莹、我、我在旅馆的房间里……”
旅馆?接线员心里愈加狐疑,又问:“你能说出详细地址吗?”
谢白知道的,但他就像个可怜无助的女孩,慌得难以保持理智,说:“我不知道、这里太偏僻了,我想回家……”
他很害怕地重复说着想回家,接线员更加觉得不能随意忽视这件事,很有必要派警察去看看情况。
“那你知道旅馆名字吗?房间里的东西应该有标志,你看看。”
谢白故意弄出些慌乱翻找的声音,然后赶紧说:“是丽兴酒店!”
接线员说:“你冷静些,警察很快就会赶去你那里的,不要害怕,好吗?”
谢白抽噎着,小声地应了一声。
接线员安慰了两句,才挂了电话。
女孩看着谢白做了这一切,忍不住变得兴奋起来,“你真的报警了?警察会来?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难道你是守护灵之类的东西吗?听到我的声音,所以来帮我?”
女孩精神状态好不容易好些了,人也变得啰嗦起来。其实她性子是怕生内向的,一般对着陌生不熟的人说不了两句话,还因此被她爸说了不少次,说她以后这样出了社会怎么办,还说为了她更好,所以报了这个所谓的小领袖班,要改变她,让她变得更好,更优秀。
但此时,她对着谢白,却不自觉就依赖起来,就算谢白不怎么回应她,她也能絮絮叨叨地说一箩筐的话,比如跟她同个房间的女孩很积极上课,跟被洗脑疯了一样;有一次上课有人迟到了,讲师命令迟到的男生把名牌扔在地上踩,上面可是有自己的相片的,这太侮辱人了,她在台下暗暗说不要听辣鸡讲师的,可那个学生最终还是照做了。那男孩踩下去的瞬间,她没忍住,一下哭了出来。
然后,女孩又说:“那讲师还说游戏是毒.品,抓着一个男生的手,逼着他把手机砸了。”
她刚说完,谢白猛地抬头,瞪大了眼,反应跟前面的很不一样,心情看起来很不妙,他非常冷淡地说:“你刚刚说什么?”
女孩有点被惊到,愣了一下,喃喃说:“……踩名牌?”
“不是,后面那句。”
女孩有点懵:“……游戏是毒.品?”
“再后面一句。”
女孩好像有点明白了:“……把手机砸了?”
谢白点头,慢慢地眯起了眼,气场变得危险起来,盯得人发毛,冷笑出声:“他以为他是谁?不准人玩游戏,还砸手机,呵呵。”
谢白抬头,看着女孩,慢慢的,一字一顿说:“告诉我,他住哪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