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老怪物从药箱中取出巴掌大的药壶,踩在石头上灌满了水,这才重新挎上药箱往回走。 再回到竹屋时,薛宁竟然没走,悠闲的坐在地上,单手支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回来了?”看到他回来,薛宁从地上蹦起来,犹如一只粘人的小兔子绕着老怪物。 “捧着壶干什么?要给我熬药啊?” “嗯!”低着头闷闷的嗯了声。 薛宁本想接过药壶,却被老怪物躲闪了过去,搁在一旁的地上,丢了些药草进去。 转身又寻了些石头和干草木柴,在身上一通摸索,却啥也没摸到...... “你在找火折子?” “嗯!”还是闷闷的低着头。 “我来!”双手结印,指尖燃起了火苗,随手将那火苗扔进干草中,老怪物将药壶架在石头上,专心的看着火苗。 “你叫什么名字?”薛宁在他身旁坐下,伸出手烤着火。 “苏长亭。”声音细若蚊蝇。 “好有诗意的名字,不像我,薛宁,太普通了!” 苏长亭却毅然摇了摇头,用略大些的声音道, “好听!” “哪里好听了?” “嗯......”苏长亭偷偷看了眼薛宁,声音却更小了:“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嗯......让你这么一说,确实好听了不少......不过,你与人说话向来如此胆怯么?” “没有!不是的!”他似乎有些着急,可又不知怎么说清楚。 “那就是......只对姑娘家这样?” “也没有......” 不等他说完,薛宁忽然明白了,大彻大悟道, “那就是只对我这样喽?为什么?” 侧过头,狐疑的双眸探究的紧盯着对方。 摇曳的火光中,那清丽脱俗的小脸上两颗浅浅的梨涡点缀着,令苏长亭慌了神..... 鬼使神差般脱口而出:“你......长得好看!” “嗯?” 声音太小,薛宁似乎没听清。 “没什么,你看,药好了!趁热喝了吧!”说着将药壶倾斜,满满的一小碗汤药。 薛宁皱着眉头,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苏长亭不知从哪又取出几枚蜜饯递了过去。 “你喜欢吃蜜饯?”薛宁也不客气,接过蜜饯慢慢吃着。 “嗯......” “我家文君姐姐做的蜜饯才是最好吃的,你要不要来尝尝?” “你说的是凤栖谷内?”苏长亭略感意外。 凤栖谷从不让外人入内,外围一层薄雾,特别容易迷路。 “嗯!我那里还有好多年代久远的医书,谷内无人通晓医术,你可以来看!” “啪嗒!”苏长亭大张着嘴,手上的木棍掉落在地。 “不用这么惊讶,虚怀谷的人,我信得过!”她灿然一笑,透着阳光般的明媚。 风拂过鬓边发丝,手指拂过耳边,也轻轻触动了苏长亭的心弦。 “我......不知......该怎么谢你......”如此耀眼明媚的笑容仿佛烙印般熨烫着苏长亭的心,他快速低下头,拨弄着火堆。 “你我年岁相差无几,不用谢来谢去的!”薛宁起身进了竹屋,只听她在屋内轻声道:“迷雾前有一石台,将信置于石台之上,会有鸟儿衔走,半刻后自有人前来相迎!” 画面一转,已是阳春三月,凤栖谷内,满园书香。 一摞摞的陈年旧书晾晒在阳光之下,文君正弹扫着书箱上的尘土,不时翻着书页,尽量让它们均匀的沐浴日光。 薛宁就坐在那颗梧桐树下的秋千上来回荡着,而合欢则在一旁拨弄着尾巴。 苏长亭则钻研着书中的内容,不时翻找着其他书籍,看的流云直呼头痛。 好在他也不是死看书,偶看偷看一眼远处的薛宁,偶尔去谷中寻找草药,接着继续研究。 神农尝百草,他也不例外,有些书页残缺若想要补全,就需要以身试法。 所以谷内大部分时候是清净的,只有他中毒的时候例外....... 每次化险为夷时,薛宁等人都会捧腹大笑说他是个傻子,他也只是挠挠头,继续尝试。 这日,风和日丽,苏长亭正坐在树荫下折腾着瓶瓶罐罐,愁眉不展。 “研究什么呢?”那宛如百灵鸟悦耳的声音在头顶萦绕。 苏长亭抬头,那是薛宁灿若朝霞的娇美容颜,明眸善睬,顾盼神飞,几缕发丝飘扬在脸颊旁,撩拨着他那少年的爱慕之情。 “没......没什么!”红着脸低下了头,握着手中药瓶,还是递了出去:“给你的!固源丹,谷内独有的药草所致,对你修行有好处!” “什么好处?” “嗯......破镜失败,可保境界不跌落......” “这么好的东西!”薛宁甚是惊讶,将那小药瓶看了又看:“果然让你来谷内是正确的决定!” “.......”这番夸奖令他怦然心跳。 “对了!我要出去几个月,你便在谷内慢慢研习医术,有文君姐姐和合欢陪着你!” “你.....要去多久?”流云感受得到苏长亭对薛宁的爱慕。 “快则三个月,慢则一年吧!” 薛宁掰着手指,她对苏长亭的感情似乎并无察觉。 可这也不能怪她,苏长亭从不敢表达一丝爱慕,将自己的感情深藏内心。 “何时走?” “七天之后吧!” “哦!”虽是淡淡答应,接下来的日子他却没闲着,修仙之人历练在外,受伤总是难免的,他要备好多好多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