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贝南失去了他唯一的亲人,他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可能也正是因为他这种没有底线的宠爱,才导致了贾贝西的无所畏惧。
贾贝西失去生命的瞬间像是定格图片印在颜昙的记忆中,当刀尖插入她的血管之中,她脸上的表情很明显,不是害怕,而是不可置信。
她不相信自己会在她以为的文明社会中被谋杀。
贾贝南得知了左院长的态度,没有再继续争论下去,因为他知道这是没有意义的,这些医护人员断然不会宣判辛慈的死刑。
但是他妹妹不能白死,既然没有人来审判罪恶,贾贝西的公道将由他伸张。
左院长有些于心不忍,安慰着贾贝南道,
“今天太晚了,明晚我们会为你的妹妹和我们没有坚持下来的几位同僚们举办一场盛大的葬礼,安慰她们的灵魂。”
贾贝南像是被抽了灵魂一样的木偶,没有表情地回答道,
“好。”
夜晚,疗养院壁炉前厅变得格外热闹。
从地下室里逃脱的医护人员也都找到了很多木板被褥,不得不说辛慈有关于抵抗低温的决断都很具有前瞻性。
疗养院那些病人应该是被照顾得很好,都很听医护人员的话,他们像是和家人闲聊一样和负责自己的医生护士分享着自己这几周的体验。
赢真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窝在被子里,眼神空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里尔想要安慰赢真,但他又何尝不是欺骗了她呢。
颜昙拉起赢真,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借口没吃饱,耍赖让赢真陪她吃夜宵,赢真由于接收了太多的信息,晚饭都没怎么吃。
厨房的液化罐早就已经被用光了,现在已经回归自然,采用最原始的木柴取火。
颜昙从小就随父母生活在城市,即使有过几次野外生存经历,也没有实操过烧火做饭,鼓动了半天才勉强生起一股小火苗,差点把眉毛一起葬送进火堆。
颜昙借着厨房里昏暗的视线,从意识领地中取出一小块火锅底料和一些干菜粉条。条件有限,她打算直接弄成一锅炖,只要不是新鲜食材,她都有办法圆过去。
呛人的辣椒味很快充满了整个厨房。
颜昙叫上赢真,两人直接拿起筷子站在灶台边大快朵颐,一锅炖卖相不太好,但是在浓重的调料味道加持下,再普通的食材都充满了麻辣鲜香的味道。
颜昙边向夹起的木耳吹气,一边询问赢真,
“苏里尔告诉你他到底患什么病了吗?”
赢真被嘴里的丸子烫的直呼气,
“告诉了,PTSD,我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都是精神病患者,更没想到苏里尔这小子这么能藏。”
颜昙知道了赢真的态度,赢真对苏里尔并没有过多在意,这样她就放心了。
两人边聊边吃,很快一锅食材只剩下红彤彤的牛油汤。
“你先回去吧,我来刷锅。”
现在的两人早已没了先前不熟悉对方的局促,颜昙也没和她客气,迈开步子往大厅走去。
在火光昏暗的角落里,一个人影蜷缩在暗处,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没有了祈愿仪式显得很荒凉,诺大的场地只有竖直站立的贾贝南和那棵接受人祭拜的柏树。
男人的眼神里有希望,有疯狂。
如果辛慈是对的,那他就能回到开始,回到有妹妹的世界,有妹妹在的地方,才是家。
吃过夜宵的赢真彷佛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精神病患者又怎样,她不是也融入的很好。
今晚是灾变后贝莱姆院最热闹的一晚,医护人员难得地睡了一个安稳觉,睡梦中没有寒冷,没有饥饿。
每个人对未来都充满了希望,明天一定会比今天更好。
……
贾贝南起了个大早,今天是他回到过去的日子,一定要仔细梳洗,以最好的面容去见妹妹。
颜昙依旧和赢真苏里尔下山收取物资,和以往不同的是苏里尔变得很沉默,像是回到了他们刚认识时一样冷淡。
颜昙并不在意,毕竟苏里尔和她们也没有经历过生死,说起来也没有多信任对方。
吃过晚饭后,众人在左院长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
贾贝西和几个在地下室不幸遇难的医护人员的尸体被放在空地上。
过低的温度有效地保存了这些人的面容,尤其是昨天傍晚才去世的贾贝西,那张脸到现在都栩栩如生,彷佛下一秒她就会睁开眼睛,咋咋呼呼地惹怒每一个人。
伴随着照明的火光,颜昙能够看清每个人的表情,有麻木,有关心。
左院长双手合十,庄严的语气念出这边地区的祷告词,
“创造宇宙万物的主宰,赐人生命、气息的上帝,藉着今天的葬礼,愿上帝把救恩临到今天凡来参加葬礼的众人,也求上帝赐福余下的光阴,使这次葬礼有美好的开始,更有圆满的结束!”
默哀三分钟后,只留下了几个负责挖坑埋葬的壮汉,和看不清什么表情的贾贝南。
临睡之前,一声尖叫驱散了所有人的睡意。
贾贝南穿着以前唾弃的红袍子用着昨天辛慈相同的姿势胁迫另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