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互没有任何反应,颜昙只当是他默认了自己的话,吃完晚饭后直接回到自己铺好的地铺上养精蓄锐。
他没有管首互,更没有管那扇开着的门,这不是她的地盘,如果他想在这里休息她也完全无权干涉。
颜昙在为自己的未来思考,城市里不知道有没有幸存者的集合体。
如果没有,她打算向内陆进发,找寻可以生活的人类社会;如果有,她希望不要再那么倒霉碰到拜尔斯那种疯子了。
她只希望寻找一个人类群体,生存下去,她没那么坚强,可以独自一人面对自然降下的惩罚。
……
强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颜昙的眼皮上,她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可能是累过劲了,睡眠质量额外的好。
此刻的她庆幸又后怕,庆幸自己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又对自己毫无防备的沉睡感到自责。
小小的铁皮房内除了她空无一人,看来首互已经离开了。
颜昙在收银台下面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个漏头顶的遮阳帽,又找到一个能折叠起来的布背包,她的意识领地中吃的很多,但这种用品不算多,用一件少一件。
随便拿点泳圈和冲浪帮放到意识领地中,颜昙开启了新的逃亡之旅。
刚走出房门几步,火辣辣的感觉就从头皮开始传到全身,像是以前漂头发的那种刺痛感。
颜昙连忙退回到铁皮房内,这种环境可能她还没走到建筑群的边缘就会晕倒。
外面是很热,但也是她能忍受的温度,据她估计也就三十一二度左右,
以前每年夏天最热的时候都会接近四十度,从来没有觉得过头皮发烫,外面这是怎么了。
颜昙透过窗户,观察着异常耀眼的阳光,隐约感觉那阳光额外的刺眼,盯着看了几秒就需要缓一缓眼睛。
经历了地层重组和能导致人体组织增生的黑雾,现在再出现什么匪夷所思的灾难颜昙都不会觉得很吃惊。
如果仅仅是温度太高,那她所在的这个铁皮房早就不能住人了,难道是阳光除了问题?她要被困到这个小铁皮房里了?
颜昙灌了几口矿泉水,有些沮丧,看来只能等太阳落山再出发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门外传来了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
是首互,他捧着几个有些发臭的生蚝走了进来,伸出手示意颜昙接过去。
首互分给颜昙一半的生蚝,坐在离颜昙一米远的地面上开始进食。
那生蚝已经不新鲜了,可能是已经退潮时留在附近的礁石上又被暴晒导致的。
这孩子应该是饿惯了,这种东西都能狼吞虎咽地进肚,不过相比于成千上万在这场天灾中挣扎的人,他也算是幸运的,至少饿不死。
颜昙想凑近一点,查一下首互的身体,他顶着外面不正常的日光出去了那么久,不可能一点事也没有。
首互忙着啃留在壳上的贝珠,对于颜昙的靠近没有任何排斥。
颜昙一边靠近一边解释,
“谢谢你给我带的食物,我不太饿,你都吃了吧,你出去没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吗?”
首互接过那几个生蚝回答道,
“外面很烫,白天不要出去。”
颜昙近距离看着这个给他带回耗肉的少年,虽然他的头发已经打结,但透过错综复杂的发缝依稀能看到已经发红的头皮。
“嘶”
颜昙仅仅是碰了一下,首互便疼得呲牙咧嘴,但他并没有责怪颜昙。
很烫?什么情况下才会让人的头皮都发红了,外面的温度远远没有那么热。
颜昙突然想起,海拔很高的地方紫外线很强,没有做防护措施就会受伤,比如任何裸露在外的皮肤都会变红。
但这里是海边,如果这里海拔高的话,那全球一大半以上的陆地岂不是都位于海水之下了。
或者说,引发这一切的可能根本就不是紫外线。
首互一个人冒着危险给她带回来发臭的生蚝,颜昙有点不好意思,这个还没有她高的男孩子一直在惦记着那段恩情。
颜昙假装去柜台下面翻了一下,实则已经在意识领地中拿出了一管烫伤膏,均匀地抹在首互红肿的头皮上。
清凉的膏体带走了头上的不适感,首互扭捏地开口道,
“对不起,我没走到那片有草药的地方,外面实在是太烫了,我晚上再出去给你弄药。”
原来他还惦记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颜昙自己都没有太放在心上。
颜昙不想和任何陌生人扯上关系,她不想再体验一次那种失去亲人失去朋友的感觉了。
现在的颜昙对任何正向关系都十分抗拒,她不想再付出真心,失去的感觉太痛苦了。
颜昙冷淡地回道,
“谢谢,不用麻烦你了,伤口已经不发炎了,你也不用再管我的吃食了,我今晚就离开。”
首互低下了头,明亮的眸子暗淡了几分,什么都没有说,贴着墙根闭眼休息。
白天过得很漫长,期间颜昙尝试了几次走出铁皮房,均以失败告终。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感觉那种晒伤感越来越严重,下午只要踏出去半步就忍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