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被女人们用脱下的外套绑在了裴珉的身上,裴珉背着比她高比她重的刘姐手脚并用,快速从井盖爬了下来。
外出的女人着急忙慌跟在后面,刘姐本人就是一名骨科医生,但她现在已经神志不清,做不出任何回应。
“快!把我的褥子给她铺到身下,咱们都有什么药?”
这个团队除了刘姐就只有一名护士,此刻像一个没有主意的苍蝇,在放置杂物的地方乱翻。
她们以前是有药的,但很少,只有一些基础的口服药。
颜昙没有上前添乱,她在人群最外层看到了受伤的刘姐。
营地内久违地点上了蜡烛,微弱的烛光让众人看清了虚弱的刘姐。
刘姐躺在被血浸染的褥子上,双眼紧闭,上半身的衣服破破烂烂,看样子应该是肩膀处有出血点。
一个阿姨用毛巾按压在刘姐的肩膀上,另一个阿姨按压在她的小腹。
护士慌张地拿了几片药,给刘姐喂下,不知所措地看向众人,
“那些药都过期了,不知道还有没效果,现在刘姐失血过多,伤口还在渗血,咱们没有医用针线,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输血呢?她是什么血型?用我的血吧!”
一群女人争先恐后要给刘姐输血,护士却没有任何行动,
“咱们连个输血的针头都没有,根本没法输血,而且不知道刘姐的血型,乱输血只会让她死得更快!”
正当所有人一筹莫展时,首互递进来一个家用针线盒,
“用这个缝针吧,缝上对止血有好处。”
家用针线盒是他刚刚在杂物堆翻出来的,首互在流浪途中看到过别人这么干,那个男人呲着牙给自己大腿缝了五针,虽然会留下又丑又歪的伤疤,但能活下来谁还会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护士跪在刘姐旁边,指挥着女人们把她上半身的衣服剪开。
血液已经有些凝固了,新鲜的伤口和衣服的纤维粘在一起,每揭起来一点,都能感觉到那种粘黏感在扯着伤口。
首互虽然是未成年,但也早就有了基本的男女意识,他走到最外面找着颜昙用剩的草药。
刘姐的伤口从左肩一直蔓延到右腹,两侧的伤口最深,中间的伤口还比较浅,已经不流血了。
护士忍着手指上的灼烧感把针头在烛火上反复炙烤,她只能通过高温减少发炎的可能性。
颜昙走到自己床铺附近,从背包里翻出来一瓶高度白酒,她的意识领地里面有从贝莱姆院拿来的医用消毒液,但她一旦拿出来就证明她在这个团队里私藏药品。
私藏白酒她还可以解释自己好这口,况且没有人会认为白酒是她们需要搜集的吃喝用品,相反药物确是必须上缴的应急物资。
虽然高度白酒的消炎作用没有医用酒精好,但总归是有用的。
护士用毛巾蘸取白酒,轻轻地擦拭猩红的伤口,刘姐虽然还没有清醒过来,但伤口的刺激让昏迷中的她眉头紧皱,还有意识,她还有救。
护士只在手术中看到过医生缝针,她从来没有亲自操作过,她用着蹩脚的手法在开裂的伤口两边左右穿梭。
此时的营地静得可怕,生怕打扰了缝针的进程,每个人连呼吸声音都刻意地放轻。
结束时已经快接近中午,伤口被缝了整整四十针,长短不一的针脚分布在伤口两侧,从远处看就像一只巨大的蜈蚣。
还好刘姐看起来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没有抽搐,呼吸平稳。
负责缝针的护士已经累倒在旁边的垫子上了,她从来没这样专注过,每当针头扎进肉中时,她的心里都会嘚瑟一下,生怕哪一针没处理好,刘姐的命就是她弄没的。
几个阿姨走到管道最深处,找出了小英坐月子吃剩的枸杞大枣,打算给刘姐补一补。
其余的人则是躲到不会吵醒刘姐和护士的角落里,把一同出门的几人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开始询问,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是不是和人发生冲突了?”
戴欣欣也在这次搜寻队伍之中,她揉了揉已经哭红的眼睛,看向颜昙,声音哽咽,
“是那个男人!我第一次出门时,咱们在海滩上遇到的男人,他还好心告诉咱们要去南边的礁石群摸海鲜,是他用镰刀砍伤了刘姐!”
在其他外出女人的补充下,颜昙得知了事情始末。
很多人在异常日光发生后都选择在同一个时间段出行,城市内的建筑很难再搜集到较为集中的物资,况且很多楼梯也暴露在日光下,被腐蚀成一滩烂泥,建筑内就连上下楼都变成一种奢侈。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把目光投向南边的礁石群,最近几天,南边的礁石群被一群膀大腰圆的男人们霸占,只要有人靠近,被打一顿都算是幸运的。
大部分人会被直接抓走,不知道会被吃掉还是抓去服务什么人,总之没有什么好下场。
于是除了这群恶霸,其他人转而去抢夺海滩上的水产,而刘姐正是和这些人当中的一个队伍起了冲突。
那个男人所在的捡海鲜队伍已经扩展到了十人,他们今天出去赶潮有些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