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2 / 4)

是瘾 讨酒的叫花子 3033 字 12个月前

都是偷偷放的医院开水房的冷水,都是憋住呼吸往脸上浇两把,搓一搓,接着喝一口咕噜漱漱嘴就完事。

她带了牙刷毛巾这些来这边的,可那些都是用了很久的了,罗子青不要的毛巾才轮得到她用,一张旧的洗了两三年都没换新的,早就薄得只剩一层都快透光了,连牙刷都是半年前才换过一次,现在都用得岔毛了。

热水器如今在梁安并未普及,陈时予自小就是烧水用,不管在家还是在学校,她不太会用关家的“新式”洗手间,水龙头一打开墙后的机子就跟着开始运行,她不懂那是热水器在烧水,不知道多放一会儿水才会变热,飞快接了水,赶快关上,等漱完口再接两杯,仅用这么点打湿毛巾,就这样搞完了所有。

出院回来的第一个太阳天有很多事要做,陈时予下楼,两个老人家正带着关姀清理房子里外。

没用完的香烛纸钱鞭炮得专门找地方单独存放,还有两箱办丧宴剩下的未开封的烟酒要退掉,以及一些七七八八的杂物,必须扔掉。

若非关乞山不当人,这些事本该丧礼结束的那两天就可以搞完,结果耽搁了这么久。

杂物原是包括吕辛生前的衣物啥的,习俗上认为还留着不吉利,可一家子都舍不得,还是保留了吕辛的房间,将与之相关的物品全都封存进屋中,尽可能保持吕辛还活着时的痕迹。

关姀不怕晦气,那是她亲妈。

她巴不得“晦气”找上来,如果这个世界真有鬼,吕辛就是天天晚上回魂找上来都可以,至少娘俩还能团聚,人鬼殊途也无妨。

纸钱那些包一团封严实,避免受潮,放后院亭子里了,等来年清明还能用上,到时全烧给吕辛。

而烟酒,是在巷口老街坊吴叔家买的,用不完可以退掉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搬过去就是了。

四条烟,十一瓶酒,拢共可以退回七百多。

关姀一个人去退的,吴叔给了一千块,她不了解价格,回家把钱给老人家才知道吴叔多给了两百多。

开门做生意不容易,咋能平白无故收人家的,老爷子坚持不要,亲自过去把多的还给吴叔。

吴叔含蓄,说是烟酒都涨价了,没多给,店里是按这两天的最新价格给退的。

明白是编的由头,老爷子坚决不收。

吴叔说:“行了行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当是我给姀姀的,收下给她买些吃的。”

平头老百姓总是古道热肠,即使自家也不好过,但有时从不吝啬力所能及的善意。

老爷子回来了,也没说钱还回去没有,关姀当是还了,没多问。

周末了,离回校上课还有两天,落下的学习进度不是三五几天就能补回来的,何况还有一大堆作业要写。

关姀的成绩在整个年级都名列前茅,向来稳居前三,没跟上的她也不急,超进度的作业先放着不写,先写其他的,完成一点算一点。

虽然戴方玉和其他科老师都说过,她可以不写的,但她自觉性,深谙三天不练手生的道理,再聪明的脑子不动起来也会生锈,回学校前必须找回状态。

以往都是吕辛监督她学习,整日耳提面命,如今没人再对她啰嗦,她竟变得老实规矩起来,比任何时候都刻苦上进。

椅子上的陈时予回头望了望,思索片刻,关上电视。

目光落在整洁的卷子上,长久停留,默默看着。

依照往常,这个时间点陈时予也该坐在寝室里看书学习,而不是身处异乡。

陈时予读的当地市的高中比不上江北市这边的学校,无论师资还是别的方面,都远远不如。她原来那个高中屁大点地方,只有两栋教学楼,宿舍还是男女合住一个地儿,一到三楼是男生寝室的地盘,四到六楼归女生寝室,还不是所有学生都能住校,成绩达标的才可以住进去,还是12人间上下铺。

可即便如此,那也是她目前能够到的最高处了。

她同样是老家那个学校的尖子生,读书是她唯一的“本事”。

然而当下,陈时予连“本事”也失去了,罗子青骗了她,在先前的学校给她办了退学,信誓旦旦保证可以让她转到这边的高中读书,她信了罗子青的鬼话,可转学就是空口承诺,实际罗子青压根就不打算让她读下去,更别提为她联系学校了。

她想进学校读书,可有的路出来容易进去难,如若不是被骗,兴许还有一线可能,保不准原来的高中会看在她成绩好的份上让她领助学金读到考上大学为止,现今换个了地方,什么都没了。

分不清是羡慕,还是悲哀,陈时予格外安静,一直寡言少语。

其实拿回户口簿也没太大的作用,回去了又怎样呢,兜里的十块钱都不够一个月的生活费。

助学金够交学费,那吃饭咋办?

除开基本的生活,将来考上大学了,接下来四年的各种开支又当如何?

社会最不缺的就是穷人,天底下需要救助扶持的底层太多了,她仅仅是万千贫苦大众的一员,还排不上最前面,比她惨的多的是。

察觉到了这边的打量,关姀心里抵触,不喜欢被盯着。

忍了两三分钟,对方还是不知趣,也不避着点,关姀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