葎道:“是啊,三弟,你嫂子嫁进来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念着她为我们纪家做的奉献,帮一把手吧。”
纪军的话,纪榕是完全听不下去了,甚至觉得纪葎站在这里都是对他的一种羞辱。
那么好的爸爸,怎么会有这么极品的亲戚呢。
纪榕咬了咬嘴唇,刻意在众人面前表现了一把娇小可怜的表情,拽着纪葎的裤腿,瞬间泪眼弯弯,“爸爸,我怕。”
纪榕的动作,成功让一些话被堵在嗓子里的社员找到了出口的机会。
有人看了‘无助’的纪榕一眼,忍不住说话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那纪家折腾纪老三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是一家人。”
“就是,尤其那纪大妈骂纪老三闺女的时候,可一点亲奶奶的做派都没有,凭什么要求人家就得帮她?”
“凭她脸大呗。”
“有利用价值了是亲弟弟亲儿子,没有利用价值就是垃圾堆里捡来的,这纪家真是我见过最势利眼的了。”
站队不一的两边社员瞬间就吵了起来。
一边说:“纪老三再怎么说也是纪红彩生的,出了这种事情都冷眼旁观,让人寒心。”
另外一边说:“纪红彩磋磨媳妇,虐待孙女,凭什么要求人家以德报怨。”
本来是纪家和纪葎的事情,瞬间发展成为社员们的唇枪舌剑,一发不可收拾。
纪军眼见着本来大好局势被破坏成了这样,一张脸都变得阴沉了下来。
纪榕这下也不嫌弃社员们说话吵人了,一脸乐呵地看热闹。
最后还是纪红彩走了过来,掐着腰指着纪葎,“老三,你就一句话,这事你帮还是不
帮。”
吵闹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社员们面面相觑,决定暂时休战,看看情况再说。
这个时候,纪榕稚嫩的话语传了出来,她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望着纪葎,“爸爸,刘叔叔只是一个新警察,他管得了这些吗?榕榕看电影的时候不是都有说用钱打点关系嘛,大伯母要出来是不是也得花钱呀?”
小孩子是天真的,几乎没有人以为她的这句话在刻意指责谁。
纪军却像一下子被人戳住了痛脚,“什么钱,三弟和那警察关系那么好,谈钱多伤感情,你这个小孩子不懂的话就不要乱说,免得让人以为我们家没家教。”
纪红彩也在听到钱的那一刻瞪眼了,“警察同志都没要求,你这丫头信口胡说什么。”
要说纪红彩最宝贝的东西是什么,那一定是非钱莫属了。
冯有财要求她们家把人捞出来的时候,也是大儿子说起纪葎的那个警察朋友,纪红彩才勉强答应的。
要是要花钱去救人,那她宁愿儿媳妇在里面坐一辈子牢。
这个时候,纪葎终于出声了,他一只手抱着闺女,一只手摸着她的脑袋,“那你的意思,是花钱就不救人?”
纪红彩瞬间被堵得哑口无言,大儿子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却被纪红彩拉住了手拽了回来。
本来顾虑着纪葎站在人群外头的冯有财听到这话不乐意了,他昂着脑袋走过来,嘴边还叼着根随地摘的野草,一脸蛮不讲理的模样。
他声音犯冲道:“我不管,花多少钱你们都必须把人弄出来,我姐可是为了纪家才会出去搞投机倒把的,怎么现在被抓了,你们一个个在这里当鬼头孙子,你们要是不出面,我就回家让我生产社的人来找你们出面。”
要说起冯家,在他们生产社那绝对是了不得,整个村子几乎都是姓冯的,说起来都沾亲带故,这也就是纪红彩选择退一步的原因。
但是叫纪红彩出钱去派出所赎人?
纪红彩又不是傻的,但凡进了监狱里的,送钱就跟无底洞一样,她们家有多少身家来败的。
这样一想,纪红彩梗着脖子就是不肯低头。
纪军眼见着自己亲娘和妻弟又斗起来了,回过头看着纪葎,一字一句道:“三弟,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帮忙?”
纪军的这句话里,饱含着深深的威胁,目光晦暗。
他深吸了口气看着纪葎,他在赌,赌纪葎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根本没有就嫂子的心,一旦纪葎否定,他将有一大堆的话重新将自己的要求提出来。
但纪葎却半点不讲他的眼神放在眼里,直接点头道:“是。”
由始至终,目光冷静,言语清晰,不带一丁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