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刘爱国的话,纪榕的眼睛陡然睁大,她不明白,这种证据确凿的事情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余地?
还什么跟小孩叙旧?你家叙旧叙到地窖里去的呀?
纪榕的表情里满是义愤填膺,难得为一个人的死皮赖脸而感到恶心至极。
相比较起来,纪葎和秦招两个人的态度就平静太多了,尤其是秦招这个货真价实的受害者,在听到那些话时,他只是垂眸了一瞬,随后抬头,不愠不怒。
几个人的表情刘爱国尽收眼底,他长叹了口气,“秦大山在被抓起来,多次要求要见小秦招一面,我们本来不想搭理他的,只是这人的执着程度完全让人难以想象。”
就在刘爱国越来越重的语气里,秦招默默说了一句,“我见。”
刘爱国还没反应过来,兀自喋喋不休说不停,“这要不是我职务在身不能打人,我可非得给他来个大脑瓜子,太气人了。”
纪榕听到了秦招的话,不可置信地挪到的秦招的身边,伸手揪住了他的袖口拽了拽,意思不言而喻。
纪榕只当秦大山是个危险的疯子,她可不想秦招跟疯狗交涉,万一又被咬了找谁赔去?
纪葎同样低头看了秦招一眼。
秦招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他不想做的事情谁也逼迫不了,同理,他想做的事情即便是纪葎也没法阻止。
刘爱国动作一顿,“你想见他?”
虽然葎哥家这孩子才八岁,但刘爱国可从来不敢把人当真正的八岁男孩来对待。
原因无他,就是这份沉寂淡定,也不是刘爱国能比得上的。
秦招微微侧过身瞥了纪榕一眼,然后郑重其事的点头,不带半分犹豫。
按说,刘爱国会去找纪葎,本来的想法也是希望两人见一面,最好早点把罪定下来,而不是由着秦家的人整天来所里哭闹。
可是当秦招真的这么爽快同意的时候,刘爱国又有些犹豫。
“行,那我安排你们见面,小秦招,你可一定要记住,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要理会,就算他威胁你,你也千万要冷静下来,回头告诉我就行。”
刘爱国努力安抚着秦招的情绪,然后就发现,秦招这小子,特么冷静过头了。
再
看看其他几人,刘爱国发现,原来只有自己才是最不淡定的。
刘爱国:“...”
坐在了看守所的探视室里,纪榕在一次看到了差点成为她噩梦的人——秦大山。
彼时的秦大山已经完全看不出在秦家时候的强势模样,胡子拉碴眼神浑浊,但不变的是身上依旧透着一股狠劲。
在抓捕秦大山的时候,纪葎的出手曾导致了秦大山的断手断脚,进了看守所后,许副队有安排专门的人帮他处理过伤。
现在的秦大山走路就是一瘸一拐的,连带着手也抖得厉害,尤其是当看到了纪葎以后,他更是瞬间哆嗦了几下。
秦大山眼神扫过其他人道:“你们其他人都出去,我只要见秦招。”
刘爱国不客气道:“你以为牢房是你家呀,还由着你想见谁就见谁?”
秦大山瞬间梗着脖子不说话了,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打算一直这样。
纪榕在一旁看着,突感恼怒,走过去拉起秦招的手,“秦招,我们走,不和他说话。”
秦招冷眼瞥了秦大山一眼,又回过头正视纪榕的眼睛,“好。”
秦大山本来以为秦招就是威胁两句,但单真的看到秦招转着轮椅移动时,原本的镇定被打消了。
秦大山咬咬牙,“秦招,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关于你亲生父母的事情吗?”
秦招动作一顿,轻轻低头,长长的睫毛掩住眼珠,让人看不清他表情里的思绪。
良久,秦招吐出几个字,“我不在乎。”
秦大山呵呵笑了一声,显然不信,“那你为什么会乖乖地跟着我走呢?”
纪榕震惊了,包括纪葎也瞬间将眼神转移到了秦大山的身上,那眼睛里面,仿佛有着厚重连绵的雪山,又似乎结着海底万年的冰。
秦大山得意的表情瞬时一顿,犹疑着抬头望了纪葎一眼,打了个冷颤。
秦招沉默了,纪榕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抓着秦招的手里,肌肉在一点点绷紧。
原来,秦招也想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纪榕从前不知道,只当把秦招带出了秦家就是拽出了火山,哪里能想到还会牵扯到这么多事情。
纪榕轻轻拍了拍秦招的手,冁然一笑。
那笑里带着安慰,一下就让把心室紊乱的秦招冷静了下
来,他张开口,“你想说?”
秦招的反应和秦大山预想中的大大不同,他怔住了。
但是时间由不得他考虑,秦大山急促地命令道:“你让他们把我放了,我只是在把答案告诉你不是吗?我好歹做了你几年父亲,怎么连和孩子说个话的权利都没有?”
被关起来的这些天,秦大山受够了牢房的味道,受够了这种不自由,尤其是身上的伤,秦大山吃不了饭,只能靠人喂。
但都是作奸犯科的人,谁又是好心的呢,不把秦大山的饭碗一起吃了就已经是仁慈了。
很多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