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觉得很厌烦,是吗。”
傅岳庭轻声说着,“我不该这么早就坦白,给了你足够理由和我一刀两断。”
他眼底泪痕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秦砚终于转身:“别说了。”
“什么?”傅岳庭回过神,笑了一声,“怎么,连你都讨厌我?”
秦砚不知道他今天是喝了多少酒,才会这样神志不清,但碍于人工智能身份,他没再说更多。
傅岳庭没有意识到秦砚反常,只喃喃说:“秦砚不想见我,你这个赝品也不想见我……”
话落,他唇边笑意缓缓拉平,眸子里覆着水光也渐渐不见。
秦砚以为他还有话要说,却突然眼前一黑。
傅岳庭关闭了游戏。
不知道过了多久。
秦砚在门外不断敲门声中醒来。
“……秦砚,秦砚你睡了吗?”是韩峰声音,“岳庭家里来人了,说要请你过去看看,你要是有空就出来见个面吧?”
刚才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秦砚脑海里头疼带来刺痛也缓解了一些。
他抬手捏了捏鼻梁,垂眸看到了座下沙发。
好在今天回来后他没有在楼下久留,否则刚才忽然昏过去,被韩峰看见肯定会多想。
听清韩峰说话,他起身走到门前,刚打开房门,就看见和韩峰并肩站在一起男人。
是傅岳庭家里管家。
管家脸色焦急,见到他,匆匆弯腰示意,先说:“秦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搅您休息。”
秦砚知道他不会随意登门,见状问了一句:“什么事?”
“是先生!”管家忙说,“如果您有时间,我想请您到家里帮忙劝劝先生。他从宴会回来就已经醉了,回房间没多久又在喝酒,到现在都没停过。”
傅岳庭向来自律,别说喝醉,喝酒都很少有,这一次更是他从来没经历过难题,好在想起之前秦砚在家里住过一段时间,而且也有过醉酒情况,最重要是,比起他来,老板好像对眼前秦先生言听计从。
不得已之下,他才跑来请秦砚救急。
为了充分解释事情严重性,管家又追加一句:“先生伤还没好,也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没吃过什么东西了,再这么喝下去,是要进医院呀!”
一个星期没吃东西?
秦砚很快记起之前两次从宋景明和章浮口中听说傅岳庭不肯吃饭事。
那天他从傅氏回来之后,情况还是没有好转?
秦砚微蹙起眉,看向管家:“他在哪儿?”
管家一喜,赶紧说:“我带您过去!”
从宴会回来,秦砚还没有换过衣服,闻言,他只对一旁韩峰打过招呼,就和管家一起去了傅家。
管家急急带着他进门,穿过几个厅再上了楼,走到最后一个拐角,又对他说:“秦先生,走廊到尽头是一个阳台,先生就在那里,这里麻烦您了,我先去问问醒酒汤,马上就来。”
秦砚微一颔首:“好。”
管家这才转身,快步沿来时路离开。
秦砚已经走过拐角。
走廊里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借着昏黄灯光,他看到了尽头阳台。
阳台是露天,有半个卧室大小,摆设很简单,绕边种了绿植,外加一套花园桌椅。
夏天快要过去,夜里风浸着舒爽凉意,正从四面八方吹来。
还没走近,秦砚就闻到了空气里隐约酒香。
他缓步走到阳台入口,看到了傅岳庭。
傅岳庭背对着入口坐在桌前,面向一栋栋同样奢华建筑,埋没在暗沉夜色里。
秦砚没去关注他在看什么,只很快注意到他面前酒瓶。
一瓶已经空了,另一瓶也将将过半。
以傅岳庭酒量,只喝一半也早该醉了。
秦砚抬手扣响只做装饰用木质围栏。
傅岳庭没有回头,漠然道:“出去。”
秦砚看着他纹丝不动背影,跨进门槛。
听到脚步声,傅岳庭微微侧过脸,语气渐渐冷硬:“我让你出去,听不——”
话说一半,秦砚已经走到他面前。
傅岳庭声音戛然而止。
秦砚从他手里把酒杯拿走,放在一旁桌上。
傅岳庭怔怔看着他。
秦砚淡声说:“不要再喝了,去睡吧。”
傅岳庭才终于有了反应:“……秦砚?”
秦砚只问:“还能走吗?”
傅岳庭下意识从椅子里起身,动作间身体摇晃,脚步踉跄,把桌椅撞得“叮哐”乱响。
秦砚就上前一步,抬手扣住他小臂,扶他站稳。
傅岳庭也猛地抓住他,力道用力得发紧。
秦砚顿了顿,没去挣开:“走吧,我送你去卧室。”
傅岳庭点头:“好。”
然后往前走出第一步,就撞在桌子上。
“啪!”
砸碎了一只酒杯。
秦砚暗自叹了口气,把他拉近一步,半扶半抱把人带出阳台,走向卧室。
傅岳庭起先手脚僵硬,跨过门槛后,见秦砚没有反感,才慢慢放松下来,伸手搂住秦砚腰身,借力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