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躺在潮湿的土壤上, 身体内的温度好像随着血液一缓缓流失,她觉得有些冷。
好冷啊……
她是不是快要死?初七觉得自己的头脑一片混沌,她流那么多血, 大约是活不。
只是初七从没有想过,她死在那个人里。
那个将她收留在凤族,将她养大的人,一直是初七心中最感激最信任的存在。她从没有想到, 有朝一, 她死在大祭司中。
她此生最信任的两个人,原来都在骗她。
初七知道,凤溪的话没有错,舞衣一事,分明是丹琼有意算计, 只是为将她赶出凤族。
但初七不明白她为么要么做。
她曾经对自己的好, 原来也是假的么?
初七不明白,就像她也不明白,大祭司为么要杀自己。
自己身边,还有么是真的呢?
‘为么……’
‘到个时候, 你还是想不明白?’
‘因为, 你才是元凤的血脉。’大祭司的温柔地抚过她的脸,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唯有元凤的血脉, 才能助我修为更一步。’
‘如我样血脉驳杂的凤凰,要想修为精, 实在太不容易。’他在初七耳边轻轻地喟叹一声。
从一始,身怀有孕的扶玉,就是被大祭司算计着服下鸠果。
凤族唯有王族才能拥有精纯的元凤血脉, 神魔之战结束后,任何一只凤凰的无故失踪,都可能引凤王的注意。
而大祭司,偏偏想一直做凤族之内人人崇敬的大祭司。
‘你是我需要的最后一只凤凰。’大祭司轻声在她耳边,‘有你的血脉,我便能彻底洗去体内杂质,成为天地之间,另一只元凤。’
初七被迫为原形,她倒在冰冷又潮湿的土壤上,像是一只被折断羽翼的鸟儿,连垂死挣扎的力气也没有。随着身下阵纹亮,她能感受到鲜血从体内流出,不断涌入阵法之中。
暗无天的深林内,有冰冷的水迹从凤鸟眼中滑落。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初七才知道,她原本可以有阿娘,有亲人,作为自己,堂堂正正地活在世间。
她没有抢占过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的存在,并不是原罪。
可是太迟……
她一生,大约在此,就要结束。
就样死在黑暗之中,真是好冷啊。
“我想……晒晒太阳……”
躺在阵法中的凤鸟,呢喃着出几个字。
离央听见。
她站在只被剥除血脉的凤凰身边,淡声道:“就是你最后的愿望?”
“是啊……”初七眼神涣散,她已经么都看不清,只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无处不在的冷意。“我好冷……”
好冷啊……
离央垂首看着她,默然一瞬,缓缓抬。
就在刹那之间,四周空间变换,天光泄落,驱散一切黑暗,暖意融融。
光终于落在凤鸟五彩的羽翼上,但她的每一片翎羽好像都已失去颜色,黯淡无光。
初七为人形,阳光下,少女唇色惨白,连肤色也似乎苍白得有些透明。
她闭上眼,微微勾唇角。
“谢谢。”初七轻声道。
至少,她不用在冰冷的黑暗中死去。
“你想活吗。”离央垂眸看着她,徐徐道。
“不……”初七喃喃道,她全身的血都流尽,怎么还能活下来。
若是可以,谁不希望活着呢。
她在负罪感中活一千年,而今终于解心上的枷锁,却已经失去活下去的可能。
“我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离央看向东方,存有涅盘火的凤族禁地,已经打。
或许是天道给只鸟儿的一线生机。
“不过,大约很疼。”离央漫不经心地句。“你可要试上一试。”
初七睁双眼,眼中映出离央的容颜,在她背后,天光灿烂,好像展的羽翼。
真好看啊……
初七轻轻地笑来,她:“好。”
她已经经历过最痛苦的事,还有么可怕的呢。
在她话音落下之时,离央伸出,纤长而苍白的指径直穿过虚空,自凤族禁地之中,取出一缕熊熊燃烧的火焰。
那缕赤红色的火焰在她指尖跳跃,姬扶夜只是看着,便能感受到一股逼人的炽烈。在一缕火焰中,蕴含着一种能吞噬天地万物的可怖力量。
就是元凤陨落留下的涅盘火么?果然不凡。
离央拂,那缕涅盘火便落在初七身上,不过瞬间,火焰便蔓延至她全身。
初七出一声惨叫,在火中为原形,凤鸟引颈长啸,垂死挣扎。
离央漠然地看着一幕,不曾为初七的惨状而动容。
她转身离去,姬扶夜连忙跟上她的脚步。
“她是王族血脉?”姬扶夜不解道,“为何沦落到如此地步?”
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凤族之中对拥有元凤血脉的王族出?姬扶夜觉得有些匪夷所,就不怕被凤王倾全族之力追杀么?
“不知。”离央答道,就算是上神,也并不是全知全能的。
见她如此,姬扶夜莫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