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找了一个集装箱,让那几个工作人员继续工作。
虽然检查了四百多箱罐头已经身心俱疲,但听了张岳的猜测,这些工作人员也想知道结果。
于是他们再次打起精神,将箱子拆开。
这次几人比较幸运,只检查一百二十七箱,就找到了那箱有问题的。
张岳笑道:“怎么样?
你要还是不信,可以继续检查。”
杜志建打断:“行了,既然已经验证没问题,就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
他看着张岳:“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岳摊摊手:“天香罐头是你生产的,就算要问,也应该是我问你吧?”
见杜志建迷惑,张岳提示:“将少量假罐头掺到真罐头里,而且掺的这么均匀,外人可做不到。”
杜志建眼神瞬间凌厉起来:“你说我的罐头上有内鬼?”
“有没有内鬼我不知道,但负责装货的人肯定有问题。”
张岳微微一笑:“若我没猜错,这艘船上罐头的装卸,你们应该找的是外人吧?”
“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那些有问题的罐头,虽然外包装和你的天香罐头很像,但如果仔细观察还是有区别的。
这说明这些罐头并非你的罐头加工厂生产,而是其他罐头厂仿冒。
能将仿品和你的真品悄无声息的掺到一起,此事肯定不是在罐头厂内,而是装船的时候。”
杜志建一拍巴掌:“原来是那些人干的。”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见张岳看自己,杜志建道:“按照你的分析,做这件事的人应该是码头的那些装卸工。
这些人常年在码头工作,负责给人装船。
那些有对外贸易的大型罐头厂,有自己专门的装修工。
天香罐头今年是第一年出口,各项措施还不完善。
比如码头的装卸货,一直是外包。”
杜志建越说脸色越难看,这是天香罐头厂管理环节的最大漏洞。
虽然装货的时候,有专人在旁边盯着。
可这可足足有两百万箱货需要装卸,趁人不注意偷偷往里面掺假,还是很简单的。
这帮装卸工也太无法无天了。
边境。
船厂。
工头老李看着眼前这些装卸工,神色不善:
“都干什么呢?不知道精神点?
老皮,说的就是你,再磨蹭明天就不用来了。”
他很生气。
这艘船的装卸订单是他两天前接的,虽然客户是按重量算钱,他给手下的工人也是按重量算装卸费。
但客户有要求,自己这边如果能在三天内把货装完,就额外多支付一万元。
四天把货装完,多支付五千。
如果五天把货装完,就只能按合同规定的正常付费。
一星期内要还无法完成,就要扣钱。
老李一听,立刻就答应了。
他做了这么多年装卸工,这点活三天内完成没有任何问题。
相当于他平白多赚一万。
可等把人拉过来,他却郁闷的发现,这帮工人没干多长时间,就犹如泄了气的皮球拖拖拉拉。
按照现在的进度,别说三天完成,能不扣钱就不错了。
他正准备再训最不听话的老皮几句,实在不行就把这货开了,来个杀鸡儆猴。
就听老皮道:“李哥,不是我不愿意干,而是这工钱也太低了,干着没劲儿呀!”
旁边另外一人也开口说道:“就是。
这种纸箱又大又重,装一箱才一毛钱。
我撅着屁股干一天,最多装两千箱就不错了。
两千箱两百块,再扣掉吃饭抽烟,也就一百多点。
这点工钱够干啥的?”
老李瞪他一眼:“什么叫一天最多才装两千箱?
你们要是加把劲,就算不加班,只需速度快点,三千箱问题不大。
是你们从早上磨蹭到中午,又从中午磨蹭到晚上,才显得工钱不高。
不要告诉我你们尽了全力。”
老皮不好意思一笑:“这个……
不是我们不愿意卖力干,而是这工钱实在太低了,没心劲儿呀!”
“就是。李哥,上次那种天香罐头的活还有没有?
你要接活就接那种,一箱五毛,一天别说三千箱,四千箱我都能干完。”
“没错。那种罐头工费高不说,还好装卸,关键数量还多,简直不要太爽。”
大家越说越兴奋。
天香罐头的活他们干了半个月,每天工费将近两千。
和现在一天撑死了三百块相比,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能挣高工钱,再看这种低工费已经完全看不上眼。
工头老李脸一黑:“你们这帮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真以为像天香罐头这种高工费的活满大街都有?
实话告诉你们,装一个箱子五毛,是两个老板同时给钱。
相当于,你们干一份活,拿双份工资。
现在你们告诉我,这种好事哪里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