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扶风呛“那性别也不是问题喽?”
季老爷子毫不犹豫“嗯。”
这下轮到季扶风瞠目结舌了,他真的没想到老爷子会这样开明。
季临川说“暂时我还不想考虑这些。”
周昭影古怪地看他一眼,觉着季临川又在做戏。
季扶风哼一声,也没继续杠下去。
倒是季同光,赞许地说“的确该等成业之后再立家,男人该有担当。”
季临川是真的没有想法。
他对所谓的感情羁绊并没有太大的感触,换句话而言,一台大型计算机都比异性对他的吸引力更强。
高中时期,男生们聚在一起聊这些敏感话题的时候,季临川巍然不动地做着数学题,从来都不会参与这种讨论。
季同光问“你明天有事吗?”
“有,我要去松林镇。”
这个词语一出,顿时安静了。
季临川平静“就是想过去住住。”
周昭影的脸色瞬间变了,她张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来掩盖自己的失态,最终只是喝了口粥。
季同光盯着他。
季扶风瞧出气氛不对劲,说起了自己期末考的事情,趁机把话题岔开。
饭桌上这才重新热闹了起来。
周昭影心虚,觉着季临川又在怨恨当初把他送到松林镇上的那件事;当初也的确不该撕破脸,导致一直到了现在,季临川对她仍旧不亲近。
而季同光也起了防备,甚至开始调查当年火灾的真实原因。
这让周昭影恐慌。
季临川已经不想对当年的那场火灾发表什么意见。
那场错并不在他,这点,季同光和季老爷子心知肚明。
但为了维护周昭影,他们只能暂且把这事压下去。
也正因为如此,季同光才会对季临川愧疚,才想着从其他地方补偿他。
不过,季临川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他已经过了需要接受父爱的年龄。
季临川闭上眼睛,又想起了那个小姑娘。
当初松林镇上,他被狗咬伤,拼着全力把小姑娘带到医院,接到消息的阿姨匆匆赶来,看到他一身伤后,吓到几乎昏厥。
还是那小女孩的家人,什么也没和季临川说,抱了林藤急匆匆离开。
等到季临川包扎好伤口出院,才发现隔壁家已经走了。
连夜带着林藤离开,不知所踪。
阿姨平时和那户人家交际不深,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能就此作罢。
如今季临川有了积蓄和独立的能力,想要去补偿她,说声对不起,却也找不到人。
他亦不再抱有太大想法,只是想着有朝一日遇见,定会赠予重金,好好补偿。
而季临川这次重返松林镇,果真一无所获,倒是在街上,遇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当年曾经欺辱过他的那些男同学。
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季临川从来都没有想过,孩子的心思竟然能够恶毒成这样,实在出乎他意料;他不是多么宽容大量的性格,直接报了警,把那些孩子都关起来了一阵子,任凭家长怎么喊“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也不曾留情,个个都因此背负了案底,今后升学就业都摆脱不掉这污点。
可能那些孩子也升不了学。
那些人,在出了看守所之后,亦遭受到了流浪狗的围攻,重新尝到了当初的滋味。
没有人知道那些狗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除了已经离开松林镇的季临川。
而现在站在季临川面前的,就是当初那些孩子中的一个,在路边开了家小店,右裤筒中空荡荡的,右脸颊上亦是一道深深的刀疤,晒得黝黑。
明明还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这人瞧上去却像是提前步入了中年。
季临川下车买了一瓶水,对方显然已经认不出他来了,颤巍巍地叫着先生,恭恭敬敬的,生怕惹恼了这位大人物。
只是看他衣着和身后的车时,满眼的羡慕和贪婪。
那瓶水季临川也没喝,瓶口也没开,直接转送给了路旁的乞丐。
乞丐拿到水的时候没什么反应,倒是在拿到钱之后,感激涕零,甚至想要给季临川磕头,被他制止住了。
这松林镇处处如旧,当初那些人大部分也都是混混,现在更是成为了社会上的渣滓,蟑螂老鼠一样的活着。
季临川先前以为自己还会对这些人心存怨怼,而见了之后,才发现,这些人连让他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人为什么要生一只老鼠的气呢?
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
季临川在松林镇住了两天便离开了。
隔壁的庭院中,植物没人打理,早就疯狂的生长起来,杂草蓊蓊郁郁。当初漆了彩虹糖果色彩的儿童乐园早就成了一片荒地,设备也都褪去颜色,只有红色还倔强地留着。
季临川想起了那时候听到的笛声,想起了那个小女孩哒哒哒地跑过来,朝他伸出的那只手。
全部消散掉了。
第三日,他返回梁京,组织成员,前往硅谷。
而季临川离开的那天,季扶风从信箱中得到了一封带着照片的信。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