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眼下该如何应对即刻……”
“孩儿有三策。”蒲察鹘拔鲁当即应声。
“说来。”
“上策,不管北面长葛,也不管南面临颍,待敌军上下分兵分兵,泰山大人便扔下韩世忠,尽起此处全军直扑鄢陵城下!届时非止大胜可期,还能让泰山迈过四太子,成为此次南下第一功臣!”
“你懂个屁!”挞懒听完连连摇头。“俺就不说你此策太操切,一时能不能打下鄢陵,也不说韩世忠老虎一般的人物,一刻不死一刻便不能放松……俺只问你,你岳丈俺这时候还要甚军功?做到都元帅府副元帅,只在几位勃极烈之下,真以为俺还能凭着什么军功踩过几位太祖家的种吗?往后俺再想上一步,只能看国主的恩典了。”
蒲察鹘拔鲁稍显愕然,但还是领悟一点东西,然后微微颔首:“泰山大人说的对……是孩儿年轻不懂事……那就中策?”
“中策怎么讲?”
“自然是按部就班,呼叫耶律马五南下,护住长葛,然后再通知临颍那边做好准备,而孩儿现在就自带十个精锐猛安渡过浊潩水往西岸而去……算准时机,直接铁骑奔起,就在临颍城下将宋军最敢战的那部主力给活活碾碎!而经此一战,宋军虽然尚有规模,却必然丧胆,只能坐视咱们消磨四城,事情就又回去了。”
挞懒犹豫了一下,继续再问:“下策又如何?”
“下策其实更简单……不管临颍了,孩儿现在就渡清潩水候命,待敌一动,直接仗着骑兵之利奔往长葛城下设伏,然后就在北边迎头痛击那支先出发的宋军便可。”
“这算什么?”挞懒一时不解。“有什么说道?”
“泰山想一想……这一战关键在哪里?是什么西平、襄城、郾城吗?都不是,于咱们而言,最关键还是长社,还是韩世忠。”
“这话甚是妥当。”挞懒忽然醒悟。“俺懂你意思了……长社是根本,长葛是后路,所以也是必救之处;而临颍得失并不碍事,关键是路还长,还得渡河,宋军出发的还晚,所以咱们若能速速击败长葛做幌子的敌军,那么宋军反而未必再敢去打临颍了?”
“泰山大人说的透彻。”鹘拔鲁连连称赞,却又正色再言。“所以,大人尽管做决断吧,然后便在此处安坐即可,孩儿自去破敌!”
挞懒犹豫了一下,却是缓缓相对:“俺觉得吧,下策最好!”
蒲察鹘拔鲁即刻颔首……他倒是不觉得一定该选什么策才好,自家岳父越来越懒散,能有决断就不错了。
不过,挞懒自己倒是忍不住多解释了两句:“鹘拔鲁,你的上策我已经驳过了,就不多说了,其实按俺的心意,应该是最稳妥的中策最好……但俺也是随太祖皇帝一起用过兵、打过猎的,心里也有些兵法上的想头……军事上的事情,越简单越好!什么计策、什么想法,想的越多、做的越多,越容易出事!而且千万不要耽搁!宋人有句话,叫做迟则生变!所以,俺才选了你的下策!”
“泰山大人说的极对!”蒲察鹘拔鲁当即坐直身子应声。“那俺现在就点起兵马先行渡河候命,只等前方军情来报,便直接相机出动?”
“去吧!”挞懒干脆点头,却又叮嘱了一声。“出门的时候让候在门口的民夫营王参军这几日盯住了那李逵……”
“喏!”鹘拔鲁再不犹豫,直接起身应命而走。
而完颜挞懒目送自家女婿离帐之后,也继续低头用起了早饭,但一口粥下肚,才发现早已经冰凉,却是一拍几案,呵斥出声,惊得帐外无数文士、甲士、侍从纷纷入内,却又赶紧给这位金国右副元帅换上热食。
早餐用完,挞懒复又召集剩余军中上下,静坐中军帐中。无数金军哨骑,也如走马灯一般往来不断,不停送上鄢陵那边的宋军讯息。
优良战马不惜马力疾驰之下,短时间内,能达到一个时辰几十里,故此,宋军那边动静对于金军中军大帐而言,基本上只是落后半个时辰而已。
果然,上午时分,一骑疾驰,直到帐前,却是翻身下马,直接带来一个关键军情,乃是说早晨之后,宋军忽然有一部启程顺洧水向北,看旗号似乎是东京留守司统制马皋部……
这是双方‘和平相处’几十日后,宋军的突然行动,马皋又是东京留守司有名的统制官,帐中不少不知情之人自然为之震动,但挞懒心知肚明,却并不在意,甚至传出军令,让早已经在清潩水东岸列队完整的自家女婿稍安勿躁,再等一等。
而接下来,消息传递不断,乃是马皋之后,东京留守司刘文舜部、马友部、徐彦部,一共最少四个统制一起向北开进,非只如此,洧水对岸,也有类似规模的部队旗帜鲜明,向北行进。
挞懒此时再不犹豫……且不说洧水对岸的宋军有多少,只是这四个统制便足以对得起‘幌子’二字了,便即刻传令,一面让哨骑仗着数量优势猎杀宋军哨骑,确保宋军视野不足,不能发现自家女婿;一面却也干脆让自家女婿速速引万骑出发往长葛城下设伏。
又过了一个时辰,估计自家女婿已经走远,哨骑再度来报,说是之前对面鄢陵城下忽然又有了动静,乃是一部打着岳字大旗的部队,开始出动,正斜斜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