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用哪里看?”
老头撩起袖子,扯着松弛的皮肤:“用这身鸡皮疙瘩。刚才她打这里走,你没觉得后背上发寒?什叫杀气,什叫剑意?”他一边说,一边还打了个哆嗦。
青溪摇了摇头。
柏高捋了捋胳膊:“师父你老人家说得太玄乎了。”
“玄乎不玄乎,你等着瞧便是了,”老头摇头晃脑道,“我老头就把话撂在这里,杨家这个东那个,捆一块儿也抵不上人家一根小指头。”
话音未落,坐北朝南的正房中走两个锦衣玉带腰佩长剑的年轻男子,两人身形差不多高,面貌不怎似,却是如一辙的昂首阔步,气宇轩昂,正是杨家的这个东那个——杨林东杨林兄弟。
弟弟杨林乜了肇山派三人一眼,皱着眉道:“明日便是试炼之期,烦请将几位的宝炉收一收,日日弄得这院子乌烟瘴气的,妨碍我打坐炼气,若是因此不能通试炼,三位承担得起这损失?”
杨林东拉住弟弟,笑得儒雅敦厚:“林,快别这说,几位肇山道友山门尽毁,流离失,只能寄人篱下,家中长辈常教导我要乐善好施,便是见到路旁乞丐也要施舍几块碎灵石,看见丧家之犬不扔块肉就罢了,怎能去落井下石踹两脚呢?”
杨林拊掌:“哥哥说的对,我不该同几条丧家之犬计较。”
青溪腾地站起身,将破蒲扇一扔,涨红了脸道:“你说谁?”
杨林轻蔑道:“我在说几条丧家之犬,几位道友也认识那几条狗儿?”
一向老成持重的柏高也忍可忍:“你别欺人太甚,烹肉的气味根本不影响炼气,我师徒几人也日日打坐炼气……”
师兄弟两人不会与人吵架,只会论理,打嘴架压根不是别人的对手。
青溪忍不住握住了剑柄——他意外得了炼虚期天狐的妖丹,虽未完全克,要教训两个筑基修士一顿还不在话下,只是他一直因这修为并非自己苦修得来,自觉惭愧,不愿来。
可这杨氏兄弟自从住进这院子里便时常挑衅,他已忍可忍。
就在这时,那头发花的老头却忽然将锅盖一揭,气蒸腾,带阵阵着香料的肉味。
老头乐呵呵道:“吃肉吃肉,让人家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人家也没说错,咱可不就是寄人篱下。”
他朝杨氏兄弟挥挥大汤勺:“两位小道友要不要来碗肉汤?”
杨氏兄弟不曾见这样没脸没皮的混不吝,反倒觉得索然味,杨林东向弟弟道:“走,我去庭中练剑。”
……
冷嫣放下行李——她的行李着实简单,除了冯真真给她的两身换洗衣裳,便只有剑匣中的“断春”。
她将院中的口角听得一清二楚,越发觉得那肇山派的老头不是常人。受阴煞雾困扰多半只是借口,他八成是得罪了重玄,在当地呆不下去,这才不得不离开故土。常人不说恨毒了重玄,至少也躲得远远的,这老头却反其道行,索性带着两个徒弟找上重玄的门——玉面狐狸仗势欺人本就是重玄理亏,他公然找上门来,重玄为了自己的名声不能打不能杀不能赶,只能留下他,好吃好喝地款待着。
肇山这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能在九大宗门的夹缝中生存下来,这掌门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起码脸皮就不是常人能及。
知客弟子道:“苏姑娘可还有别的吩咐?”
冷嫣摇摇头:“有劳。”
知客弟子作揖道:“应该的,应该的,若是方便时,还请苏姑娘在姬仙君面前美言几句。”
冷嫣便知姬少殷带她回来的事已传到了有心人耳中,她没有多加解释,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知客弟子道了谢,退了山房。他自然看不上一个凡人,曲意逢迎,不是因为这少是姬仙君带回来,又是冯仙子亲自送到客馆的。
打庭中经时,杨林叫住他,向东厢那间紧闭的房门指了指:“新来的是什人?”
杨氏虽是二流家,到底也是高门华族,且那杨氏兄弟是族中几十年才一次的翘楚,那知客弟子回话时便多了些发自内心的恭敬:“回禀道长,这位苏姑娘也是来参加明日入门试炼的。”
杨林道:“是洞庭苏家的人?”
知客弟子道:“并非那个苏家,这位苏姑娘是从凡界来的。”
杨氏兄弟对视了一眼,杨林东道:“凡人是怎到这里来的?敢来参加贵派的试炼,必是身负绝技了?”
那弟子面露难色:“这是那姑娘的私隐……”
杨林一笑,从百宝囊中取一枚上品灵石给他:“我并非打探别人的私隐,只是好奇罢了。”
那弟子熟练地接,揣进袖中,压低声音道:“不瞒两位,这位姑娘是我掌门座下姬仙君去凌州时搭救的。”
杨林东道:“搭救?是从哪里搭救的?”
那弟子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金阁。”
金阁名闻遐迩,整个清微界人不知人不晓,杨氏兄弟对视一眼,眼中尽是轻蔑之色。
他的声音很低,可惜冷嫣并非真的凡人,听得一清二楚。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冷嫣打开门,却是肇山派那名唤青溪的小修士,端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站在门口:“苏姑娘还未辟谷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