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到脸,单那身衣裳也十分可观。只层层叠叠幽紫暗蓝墨黑的轻纱仿佛浓得化开,断变幻着色彩的夜空,衣缘和袖口上点缀着银丝绣成的优昙婆罗花。
冯真真懊恼道:“可惜看到脸。”
她悄悄问姬少殷:“小师兄,姬氏出美人,你那位小堂叔好看么?”
姬少殷正色道:“可对长辈评论足。”
冯真真皱了皱鼻子:“知道了知道了。”
肇山派三人也请自来地前来观礼。
“姬若耶”一下辇,青溪便用秘音向师兄道:“那位姬子是个美人。”
柏高揉了揉额角:“带你来是为了观摩玄新弟子的实力,你怎么只知道看脸。再说人家脸都遮着,你看什么?”
青溪道:“谁说我只看脸,我还看躯干,看四肢,看骨,看神韵……你看这位姬子,身形虽然很消瘦,是骨身架却生得极周正,因此他的瘦只显得脆弱,却阴柔……我活这么,这样标致的男子身架,先前只过一次。”
他顿了顿道:“对了,那时候师兄你也在,就是在烛庸门附近那家客店,我们差点被妖魔吃掉那……咦……”
柏高道:“怎么了?”
青溪道:“那位小郎君虽像这位姬仙君那么消瘦,两人的骨出奇似呢,也是平肩窄腰,腿长直……”
柏高简直难以理解:“人家穿着宽袍你怎么看出腿长什么样?!”
青溪搔了搔:“我也说上来,非要说的话,概就像师父的厨艺一样,是一点灵犀……”
话说到一半,一把破蒲扇隔着柏高的脑袋拍在他顶:“少说话,然去没饭吃。”
青溪赶紧闭上嘴。
姬家子确乎病得轻,从停辇处到宝座区区几步路也要由人搀扶着。
甫一落座,他便听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清清冷冷,听出什么情绪,也没什么起伏:“来了?”
北斗座上的人正襟危坐,面纱后的一张脸面无表情,仿佛没听传音。
冷嫣:“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若木自认隐藏得天衣无缝,想才刚碰面,就叫那凡人戳穿了身份,由恼羞成怒:“你怎么知道是本座?”
冷嫣道:“猜的。”
若木:“……你诈本座!”
冷嫣低下,嘴角忍住微微弯起,昨日她听说姬若耶到玄疗伤的便猜到可能是若木假借的身份——以他的子是绝可能拜入玄门下被人压一的,要平起平坐便只能是客。姬若耶在姬氏处境尴尬,身份高,辈分也低,还是年的昆仑君第一人选,各方面都是合适的人选。
何况这些统统考虑,单看祂那身衣裳便能认出来。
“真的姬若耶呢?”冷嫣问道。
若木道:“被本座杀了夺舍。”
冷嫣笃道:“你才会。”
若木一挑眉:“谁说本座会?”
冷嫣道:“你身边那个侍从是姬若耶?”
若木:“你竟敢监视本座?”
冷嫣淡淡道:“我没那么闲。”
若木:“……”
冷嫣道:“除了你自己,谁的躯壳你嫌弃?”
若木哑口无言。
冷嫣问道:“你答应姬若耶什么条件?”
若木冷哼了一声:“猜错了。”
冷嫣道:“对,亡魂才能向你许愿,所以你答应他母亲什么条件?是抢家主之位么?”她在归墟底下对清微界的宗门和世家巨细靡遗地调查过,对姬若耶母亲也有所了解,因此难推测她会向神木许什么愿望。
若木:“……”
分开几日,祂忍着传音给她,便是想看看她什么时候才会主动找祂,没想到祂吭声,她也就闻问。
祂憋了几天,憋了一肚子的气,只等着混玄趁备吓她一跳,谁知一眼被看穿说,连来龙去脉都猜得**离十。
祂想同她说话,别过脸去,那没良心的女人竟然也就稳如磐石地坐着。
若木憋了半晌,还是忍住挑起下颌冷哼了一声:“这种争权夺利的无聊,本座本来是从来屑于管的。还要浪费本座神力治那蠢东西的蛊毒,亏死了。”
冷嫣“嗯”了一声。
若木:“嗯?”就一个嗯?
冷嫣道:“多谢。”
这两个字就如一泓山泉泼在祂心上,瞬间浇熄了怒火。
祂冷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住扬起,祂压下:“是因为你。”
正说着,忽然自洞口处传来訇然声响,天光自洞口泻入,勾勒出一对男女的剪影。
冷嫣循声望去,立即断开和若木的传音,眼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
随即,玄弟子中间传来一阵骚动。
“神君来了……”
无数窃窃私语似水波一般荡漾开。
谢爻和郗子兰并肩走岩洞中,石门在两人身后缓缓阖上,两人的身形面容在鲛灯清冷的光芒中清晰可辨。
谢爻戴着紫金冠,一身墨色道袍,背后用金丝绣成玄九峰的纹章,袍摆和衣袖绣着流云纹,端肃穆,比记忆中总是一袭素色家常衣裳的模样多了几分威严。
过连这身华服也掩盖住他眉宇间深深的疲惫和萧索。
郗子兰却格外光彩照人,眼中的欢悦像小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