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尴尬境地里最合适的表述了,果然,江雪虽然面色有些僵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拧开门把手,走出去之后不忘重新帮她将门带上。
“呼,吓死个人了,以后再来几次这种事情,我真怕自己变成性-冷-淡。”
花白禾刚才遭那么一趟惊吓之后,全部的注意力都用来应付江雪了,这会儿总算室内只剩自己一个,当即不顾形象地趴回了被窝里。
然后,心疼地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
门外。
江雪拎着那袋东西,在薛苓的房间门口伫立了一会儿。
她眼眸微阖,在整理自己心中的情绪。
出门前对方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以至于她禁不住反问自己一句:
你是真的一片好心吗?
呵。
她慢慢地吸气又呼气,如此来回几次之后,终于让自己的心思冷静了些。
不必着急,现在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门外的厅堂有客人,保姆还会随时回来,今天能做下这点铺垫,让对方知道‘流萤’没有对象,已经达成心愿了,至于更多的……
她还需要等待良机。
她是如此地期待,对方发现自己和流萤是同一人时,脸上出现的诧异——
在那种情况下,尝到的味道,才是绝佳。
“江小姐?”
一道声音在旁边试探性地响起。
江雪蓦地睁开眼睛,眼底有寒光乍现。
那保姆被她冰冷的模样吓了一跳,不知道这江家大小姐是什么毛病,一副要在自家小姐门前入定的样子。
随即,江雪脸上浮出温和的笑容:“阿姨,刚才苓姐已经醒过一次,想喊人进去,我看您不在,就进去顺手帮了个忙,现在她已经重新睡下了。”
那保姆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难怪呢,她想,明明自己走前这江小姐还两手空空,怎么一转眼的功夫,手头还拎了个袋子。
江雪冲她笑了笑,抬脚离开。
直到江家的长辈跟薛家人聊完天,看了看时间,提出告辞,带着她往外走去。
她的父亲江乾比较眼尖,注意到她手里还提了个袋子,顺口问了句:
“哟,这是谁送你的东西啊?”
江雪把袋子口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往自己的怀里抱了抱,对父亲抬头笑了笑:“是苓姐送的。”
江乾有些讶异,回想到那个据说是少年时一场车祸断送了才华的人,脑海里瞬间就是圈内对那薛苓的评价。
性情乖张,反复无常,才华沦丧,不堪大才。
他对于女儿居然跟这样一个人关系不错,还从她那儿得了礼物感到无比惊诧:“你什么时候与她有交情了?”
江雪只是笑,不说话。
他本来想劝一句,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孩子向来很有主见,虽然身边的玩伴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对自己的要求却从未降低,在大人眼中,真真就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孩子。
于是话到嘴边,最后成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江雪点了点头,跟父亲绕过院落里的小路,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
她能够时常来串门,是有原因的。
薛苓家里所在的那个小区,是京城的老院子。
薛家是七十年代左右被分配的房子,薛承的兄弟姐妹离这小区也很近,平日里大家互相之间都会串门,吃过晚饭去兄弟家里喝茶更是常有的事情。
与此同时,享受国家津贴的许多其他家庭,比如江雪所在的江家,林婉秀所在的林家,都住的是这样的老院子。
小区从外看去矮矮的,颜色还是暗暗的砖红,但里头的装修却相当不凡,懂行的人看看门口站岗的小哥儿,自然能猜到里面住的什么人。
至于其他的外来人,也不过都是将这里头当成普通的居民小区罢了。
平日里诸多教授从家里骑着二手的单车,吹着晨风往外跑,谁也看不出这普通的老头老太太身上,藏了一段国家的历史。
如今是临近过年,京城五环内有不许燃放烟花爆竹的规定,但京城老巷子里各家各户对过年的热情并未减退。
尤其是在能张扬文采的春联方面,不少老教授乐呵呵地在自家书房提起毛笔,在红纸上飞龙走凤,落笔如有神。
等到家里小辈将各自的春联张贴出去之后,他们又会在楼道里的各家转一转,在心里暗自打量谁家的能拔头筹。
社区居委会还会组织一些比赛和活动,或是对联大赛,或是做些元月诗,再将小孩儿老人组织起来一块儿包饺子,热闹得很。
今年江家那些上了年岁的老爷子都退了下来,借着过年这个节点,要考察小辈的字,江雪刚回家没多久,就被抓去品茗赏文,根本清闲不下来。
忙着陪家里那些老宝贝的时候,她也不禁在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前些日子没下手。
不然就这幅吃干抹净就跑的痕迹,还真是解释不清楚了。
相比于江家一心筹备年节的热闹,薛家本来也有这个心思,然而在薛合等人商量着统一置办年货的事情时,薛承这一脉家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