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她要让自己注意安全,或是更小心些,结果,只听见她犹犹豫豫地突出一句:
“你……手下留情,别打太狠。”
索菲亚:“……”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扫远处的那道身影,而后似乎蓦地反应过来什么,对花白禾开口道:
“你喜欢她那样的?”
“就因为她比我多了二两肉?”
花白禾:“……”
花白禾:“???”
……
人鱼之战开启的前夕,F州某座城市中。
夏单被人抢了。
那些人拿着消防栓玻璃里面的斧头,装成是侍应生来替换客房服务,礼貌地敲开了他的门,而后——
银光闪过。
斧子在他眼中破开一条线。
一滴血从他的额头中落下。
夏单作为一个新时代五好青年,哪怕来到米国多年,因为一直都在研究所里,也没有感受过这个国家最底层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的生活。
他吓蒙了。
哪怕已经知道现在外边因为大停电变得很乱,但他真的不知道会乱到这个地步。
所以他第一反应是——
抱头,蹲下。
“兄弟,别打我,水和食物都在桌子上,别杀我!拜托了!”
他毫无尊严地抱着自己的脑袋,恨不能把自己缩成初生婴儿的姿态,好像这样就能让他逃过一顿痛殴。
也许是他太识相,也许是他房间里刚换的那桶桶装水取悦了来人,最终,他以挨了几脚踹,断了鼻梁为代价,勉强算是没少物件地在屋里留了下来。
但他所在的地方已经不再安全。
这还只是凌晨四点。
天还没亮,谁也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可能是来电、来水、来维护治-安的人,也有可能……
会更差。
夏单捂着自己断掉的鼻梁,在房间里蹲到了凌晨六点。
天没有亮。
相反的,昨晚开始就一直上升的、燥热的、几乎能将人焖熟的气温,现在却一点点在下降,他感觉到了凉意。
联系到昨晚的极端天气,夏单不知想到了什么,立刻冲进了屋里,开始翻酒店里的衣服。
除了不抗寒的西装之外,还有两套加绒的浴袍,用作冬日穿的。
这是他唯一的御寒衣物……
昨晚的气温最高大约在四十五摄氏度左右,如果……今天白天的气温,突然降到零度,该怎么办?
夏单从未如此迫切地认识到,他逃出了“蓝海”基地之后,死亡从未从他身边远去。
拿着镰刀的死神,一直就这样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等待他什么时候放弃,直接收取他的人头。
夏单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也许需要在气温来临前,获得足够的御寒物资,还有食品和水——昨晚进门的斧头大汗,搬空了他的饮水机,他想喝到干净的水,只能够去舔地上还没干的水渍。
因为凌晨两点的时候,水龙头里就没再出水了。
夏单知道自己这样毫无自保能力的人出门实在傻得很,但他不想就这样等死。
在屋里,断水断粮,只有死路一条。
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在黑暗中凭借着自己学过的那些生物知识,摸上了自己钝痛的鼻梁,然后——
在脑海中模拟着手动接鼻梁的动作。
夏单在心中不断地默念需要的力道,偏离的角度,修正的角度,甚至在脑海中构析出了自己鼻子被切开之后的解-剖图,不断地修正自己在脑海中想象的力道。
五分钟后。
酒店的三十一楼里响起了一阵惨烈的痛叫声!
让周围的其他房客听着都心中一凛。
而夏单本人,则是痛的在地上打滚,鼻子又痛又辣,痛的像是被人生扯掉一样,痛的他眼泪不断地流出来,都用方言喊起了妈……
如此直到十多分钟之后,他才攒齐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
他从消防通道慢慢地蹭到了楼下。
所幸这会儿跟那斧头狂魔一样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还是想要缩在屋子里等救援的,消防通道没有任何人守株待兔,等着拦住上下的过路人“收费”。
夏单里面穿着贴身西服,外套浴袍顺利地走到一楼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可思议。
但当他看到酒店一楼被人砸破的玻璃,已经消失不见的工作人员之后,就立刻惊讶不起来了——
找吃的,找喝的,找穿的,这才是他必须要注意的东西。
夏单一边默念着自己要找的物资,一边像是田野上的田鼠似的,钻出自己的脑袋,东看西看地望风。
整条街上,除了破烂的汽车,被撞倒的标牌,被火烧成灰黑色的店铺,碎石头之外,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这会儿整条街上静悄悄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背运走到了极致,他终于等到了转运的这天。
那些人已经抢完了这条街,普通的人又因为这极端变化的天气,丧失了出门的欲-望,或者是因为物资还能垫补,或者是因为还抱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