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中,星隐正抬手摸了摸花白禾头顶柔软的细发,轻声哄了她一句:
“乖。”
若是让旁人见到星隐老祖如此没脾气,甚至可谓是低声下气哄人的样子,定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花白禾本来还想绷几秒钟,却在见到那张冷艳高贵的脸庞凑近来,近乎宠溺地摸自己脑袋,心底的那脾气半点扛不住这压力,顿时就散了。
一点都不争气。
她假装埋头吃枣糕,同时暗暗在心中鼓励自己:
八年呢!
她不信星隐能在她的魅力下稳住八年!
花白禾化决心为动力,眨眼就消灭了一块枣糕,吃完甜食感觉心情都好上了许多。
正在此时——
有个年轻的弟子在门外高声求见。
花白禾扭过头去,见到了那个高瘦男修士后面的沈望。
比起她这肉都长在脸上的样子而言,沈望的身子骨着实结实许多,这一路上兜兜转转,举目无亲,却也被他用顽强的意志力坚持下来了。
好像不论是寻香楼,还是这合欢宗,对他而言都没多大区别。
花白禾见到他脸上的麻木,对比了一下自己这好吃好喝,还有大乘期老祖捧在手里供着的待遇,久违地居然感到良心在隐隐作痛。
毕竟,她见到星隐,是见到了自己的归属。
可沈望不是……
也许他从出生到现在,就从未有过归属。
花白禾一时间将与星隐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小别扭抛到脑后,注意力全挪到了沈望的身上,甚至还听见那合欢宗的弟子在复述掌门的的吩咐。
听到沈望要来这里当洒扫弟子的时候,花白禾有些担忧地看了星隐一眼。
她担心某个人会嫌弃世界之子是电灯泡,所以不要他。
星隐本来就对沈望没什么想法,结果对上了花白禾的目光,想到她一贯对那些世界之子及其情人们的维护,即将出口的首肯就顿了顿——
随后,她改口道:
“洒扫弟子倒是不必,我闻道阁从不需要这些仆役。”
花白禾的一颗心被她的话揪了起来。
就连沈望,在看过花白禾桌上摆着的枣糕,察觉到她在这闻道阁内放松的气息时,也知道这大乘期的老祖大约是对花白禾不错的。
只是……
他早已习惯,从不被运气光顾的感觉。
不论这个老祖是真打算将“天字十三号”当做是门下弟子来教养,还是打算将人养成之后继续当鼎炉,但毫无疑问,在一段时间内对方的待遇会比他舒适的多。
沈望胡思乱想着,猜测自己被拒绝之后,会被分到合欢宗的什么地方。
来的路上,就有许多的女修对带他的这个男师兄开玩笑:
“师兄这是上哪儿寻来的俊俏弟子,今年提前招的新苗子么?”
“我看这小师弟模样倒是生的不错,有兴趣与师姐做双修伴侣么?一到元婴就分手,绝不纠缠的那种!”
种种言论,从沈望的耳旁飘过。
因为被抓到寻香楼之后,他就知道了这万恶的鼎炉体质用于何处,所以沈望对于“双修”之类的词语十分敏感,甚至到了只要听见就反感的地步。
也是因此,他忽略了去辨别这些话中的玩笑意味,只将它们全都当成恶意。
他想,如果被分到一个对他有意思的师姐那里,他实在不行,只能利用自己的皮囊优势,能活过一日算一日,如果真能骗到一本半本的修炼功法,那就更好了。
而如果是荤素不忌的男修士……
他就还得根据对方的性格,再谋划谋划。
沈望兀自想内容想的入神,一点没觉得自己一个十岁的孩子心思缜密至此有何不妥,结果回神过来,忽然发现周遭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
带他来的那个男师兄一脸的不可置信,好像刚看见一本绝世功法掉在他头上似的,双眼中恍惚写着:
“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别说是他,就连正坐在沙发上的天字十三号,也略诧异地看着他,然后扭头看了看旁边座位上那个一脸冷淡的人。
看来,是在他走神的时间里,对方做了个让别人都十分意外的决定。
还是旁边那位师兄先想起来礼数,抬手轻轻推了下他的背,低声道:
“愣着做什么?”
“还不赶紧谢恩?”
“老祖从未收过弟子,被如今合欢宗修为最高的老祖收为弟子,你该感到荣幸才对。”
他小声提点,却没想到沈望愣得更厉害了,之前刚进宗门时将自己缩在角落,十分不引人注目,机智地在任何场合都能够明哲保身的高情商样子彻底消失不见。
沈望整个人也有些恍惚:
弟子?
如今的门派,在用鼎炉之前,还要走个收徒仪式吗?
有必要吗?
沈望看了看星隐那冷淡的表情,又看了看她桌旁坐着的花白禾。
毫无疑问,对鼎炉有需求的,就是这位星隐老祖了。
而且对方十分财大气粗,还要一用用俩……
想到这里,沈望只当自己是不懂这些门派中虚伪的做派,理智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