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
“那天不是说了吗?”云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自然,“很喜欢那副字,让我想起了以前的老师。”
靳鑫然皱了下眉,摇摇头:“不是。”
云棉反问:“那是什么?”
“我说不上来。”靳鑫然说,“到那会儿你总让我有种感觉,我们是同类的感觉。”
云棉:“?”
她紧张的情绪散了一半,失笑:“我可不会大半夜跑出来找灵感。”
靳鑫然固执地说:“但上次我是半夜的时候遇到你的。”
云棉:“……”
过了几秒,她问:“你要说什么?”
“没有要窥探你**的意思。”靳鑫然轻声说,“我就是觉得那时候你好像跟我一样,特别孤独。”
孤独,一个特别文艺的说法,但云棉却没有继续反驳,而是认真听着。
靳鑫然看着漆黑的夜色:“我觉得自己孤独,是因为我从小就是一个人,母亲和外婆接连过世,自己野蛮地长大,日夜颠倒的在地下生活,一度绝望又一度自己找到希望,我总是有别人理解不了的脾气和思维,他们只觉得我的歌好听,却听不懂歌在说什么,所以我才是个鬼才。”
靳鑫然扯了扯唇:“我从来不承认自己的孤独。”
而后,他抬起眼看向云棉:“但你不一样,我不知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那种让我觉得是同类的感觉,感觉你也是一座孤岛。”
“你看你,有钱有势,那么聪明什么都看得很清楚明白。”顿了顿,他又道,“和你相处的人似乎都很喜欢你,所以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孤独?”
云棉十指轻轻合拢,她从没想过靳鑫然会看出来自己有这些情绪。
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是同类?当然是因为她自己本身也是一个人长大,从来没有得到过所谓的亲情和友情,她也是野蛮生长罢了,这么说起来,确实自己跟靳鑫然是有一定的相同之处的。
“如果你要跟我谈这些的话,很抱歉,有些事情我可能不能告诉你。”云棉说,“但我们都有各自的经历,只有经历了才会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对吗?”
靳鑫然点头:“嗯。”
“我也承认你说得对。”云棉说,“在某一个程度上,我确实有我自己的秘密,可能用你的话来说,我自己就是一座孤岛。”
靳鑫然又问:“那你为什么能活得那么自然和坦荡呢?”
“我以前生活在黑暗里,所以我在晚上才能有自己的思路。”靳鑫然苦笑,“我感觉自己总是被困住的,所以这一期的节目我怕自己会输,因为我的生活就是压抑着的黑暗。”
他的心情都会被自己写在曲子里,这才让人听上去会那么的压抑。
思考了片刻,云棉轻轻笑了笑,垂眸道:“我和你还是不一样的,我虽然是孤岛,但这并不能影响我的生活。”
靳鑫然微愣,他不理解的就是为什么云棉这里会跟自己不一样。
想到家人和朋友,云棉弯弯眼睛,说:“因为我在努力地靠岸。”
“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她垂眸看着靳鑫然,“你是想要问问我怎么能做到的对吗?”
靳鑫然慢慢点头。
云棉低笑一声,看着脚下湿漉漉又泥泞的田埂,突然就这么坐了下去,也不管她的衣服是浅色的,有多贵,她很随意地坐下:“就像这样。”
“我曾经也跟你一样,后来在看到希望的时候我就抓住了,然后不管不顾不松手,就比如现在,如果我想要坐下来,我觉得这样舒服,那我就会优先我的喜欢坐下来。”
所以刚开始,她以为自己是穿书的时候,在对父母有了那些莫名情绪的时候,她还是特别自私地留下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便她要给人收拾烂摊子她也非常愿意,因为她得到的东西是更多的,是自己一直很奢求的。
现在得知自己就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她更是会不顾一切地留住自己的东西,她在非常努力地靠近别人,让自己变好。
“其实你也一样。”云棉说,“我之所以会给天星推荐你,是因为你身上的那股劲我很欣赏,你也一直在努力给自己找机会。”
这也是云棉会愿意帮助师兄师姐他们的原因,她觉得每个这样的人都值得不被辜负努力。
“但你也有些地方不一样。”云棉指着他的吉他,“你一边在继续往前走,又一边不停的把自己困在以前的那些黑暗里,可明明你完全可以不回头的。”
云棉扬扬手机的灯光:“你看,你总是把自己待在黑暗里,又怎么能知道白天其实还有更多你不知道的东西呢?”
灯光照着天上的雪,云棉说:“夜里下了大雪,要堆积一夜你才能看到它最终有多厚。”
靳鑫然看着忽远忽近的灯光,有一瞬间的失神。
云棉转头笑着问:“现在知道了吗?”
视线落在她被弄脏的衣服上,靳鑫然脑子里像是突然闪过了一道光,眼睛也越来越亮:“我好像懂了。”
他又把自己之前那张写废了的纸拿出来,拿起笔开始改,云棉这次注意到,他改过的调子比之前还要更压抑一些,但却留了一段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