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林颐脑子嗡嗡的，“手术成功的机会有多大？”

“三十吧。”

医生叹气，“拖太长时间了，胜算不大，但不代表没有。无论如何要试一试，我会尽力而为。”

医生是这方面的权威，技术高超。

林颐差点往后摔下去，还好椅子有靠背。

脸色白了白，到底是个经历过风浪的，很快就镇定下来。

“好，那就安排手术。”

医生遗憾道：“病人自己不肯签字，我们也无法手术，最好是劝一劝他吧。”

林颐的目光缓缓转移在纪成双身上。

……

离开医生科室。

门外，林颐拉着纪成双的手，一脸恳求道：“成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司然出事，你帮帮我。”

纪成双同样不想厉司然有事。

“林阿姨，你想我怎么做？”

林颐红着眼圈，把希望都放在她身上了，“这么多年，能说动他的就只有你了，你就去劝劝他，好吗？”

“阿然哥一向有分寸，恐怕我劝也没用。”纪成双秀眉微拧，觉得没有把握。

毕竟这么久以来，池旭然和顾辛城都拿他没辙。

“不，你对他来说不一样。”

林颐终于不想再忍了，一字一顿道：“因为司然他喜欢你，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坚持下来，就是为了回来见你。”

纪成双愣怔住。

林颐紧紧握住她的手，眼底满是悲伤，“成双，就当我求你了，一直以来，我也不过多干涉你们，他看你和厉云霆在一起，也从来不去争取。”

“可是他爱你，只要你肯去说，他就一定听你的。”

纪成双整个人都懵了，简直不敢相信。

她甚至觉得，是林颐误会了。

直到池旭然和顾辛城都走过来，对这一说法进行佐证。

池旭然道：“林阿姨说的没错，司然的确喜欢你。”

“成双，去劝劝他吧，只有你能让他改变主意了。”

……

走廊的不远处，站着宋歆瑶单薄的身影。

他们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纪成双好久没能反应过来，却下意识走向她，无措地解释，“歆瑶，我……我不知道。”

“我知道。”

宋歆瑶苦笑，“我一直都知道，厉司然喜欢你，只是碍于厉云霆，一直克制自己的感情。”

“或许，更多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病吧，怕活不久了，所以没有跟你告白。”

纪成双感觉脑子一阵天旋地转。

仿佛很多事情，大家都知道，只有她被瞒在鼓里。

甚至想不明白，阿然哥不是一直把自己当妹妹吗？

怎么就……

然而，现在根本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在几人的期盼下，她调整心情，再次进入了病房。

以前不知道厉司然对自己的感情，面对他的时候，可以自在淡然。

如今知道了，似乎回不到过去的从容。

厉司然眉毛蹙了蹙，“都知道了？”

这一句，包括了太多。

纪成双嗯了声，在床边坐下。

“疼吗？”

纪成双目光缓慢地从身上，转移到他脸上，憔悴的模样哪有以往的冷硬。

厉司然勾唇轻笑，“挺疼的，但不好直说。”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空自嘲。

纪成双一时间没组织好语言，不该从哪劝起。

反而是厉司然瞧出了异常，率先开口问：“他们让你来劝我做手术？”

纪成双眸色不忍，“不手术就来不及了，阿然哥，不能再拖下去了。”

厉司然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让你来，想来是告诉你一些事了？”

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这点指的是什么。

纪成双也坦诚，“知道了，说你喜欢我。”

“我想，是他们误会了。”

她补充，想给彼此一个台阶。

厉司然倒是坦然地笑笑，“嗯，确实喜欢你。”

是很喜欢的。

过去这十六年，日日夜夜都在想着要回来见她。

纪成双想说的话，忽然全都堵在咽喉。

更没想到，他会承认的那么利索。

纪成双诧异，“可是，阿然哥，我一直以为你也只当我是妹妹。”

厉司然唇角勾起苦涩地笑，“你也说了，那是你以为。”

纪成双一时无话，百味掺杂。

“如果手术的话，我可能就醒不过来了。”厉司然自顾地说，虚弱憔悴的模样，让纪成双刀扎一样难受。

“你别说胡话，有希望就要争取，不争取的话，那便连一丝希望都没了。”

“没希望，就不会失望。”

厉司然吃力抬起手，纪成双配合地把手伸过去，之后被他握住。

他就笑啊，“你啊，十六年前的小丫头，都出落成这么标致的大美人了，还特别有本事。”

往事涌上心头，纪成双鼻子泛酸，眼眶瞬间湿润。

“阿然哥，十六年前你离开我们，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厉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