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之前跟厉司然相认,他却拒绝承认是阿然。
她觉得他们这样很不对劲,眉心皱了起来,“池警官,你们是有什么大事要做吗?阿然哥不跟我相认,辛城瞒着我,他们想做什么?”
池旭然保留道:“这些事你就别问了,如果能告诉你,他又怎么会不跟你相认?”
纪成双恍然大悟。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池旭然当时没有表明身份了。
现在想想,好像就能解释得通。
顾辛城瞒着她,池旭然明明是阿然哥的哥哥,却没有表明身份,就连阿然哥没有死,换了个身份重新生活。
站在她面前,如同两个陌生人。
相见不相识。
明明他知道,她是谁,却不能相认,这种滋味,想想都觉得窒息。
阿然哥这些年,到底遭受了什么?
为什么会面目全非,为什么……回来都不跟她相认?
她没有再追问,顾辛城匆匆赶来,观察两人的脸色,似是看出了什么来。
池旭然坦白:“她都知道了。”
顾辛城猜到了,还是愣住。
纪成双看着他,眉眼清冷。
他下意识解释:“成双,我不是故意瞒着你。”
“池警官都跟我说了。”纪成双语气淡淡,“我能理解。”
顾辛城一颗心提起来,并不放心。
池旭然明白他的心思,替他跟她解释:“你也别怪辛城,当时是我们不许他告诉你,何况你也知道,云霆根本记不住我们。”
纪成双能理解,却无法当没事发生。
她微点点头,“我明白,池警官,谢谢你。
谢谢他,让她终于确定了猜想。
谢谢他,让她不再困在猜测里,备受折磨。
她甚至知道,厉司然醒来,依然会否认身份,有了他们的承认,他就赖不掉了。
池旭然尴尬笑,“你也别一口一句池警官了,就叫池旭然,再不济喊我旭然哥也行。”
记得成双小时候,特别喜欢跟在阿然和厉云霆的屁股后面。
明明才八岁,她却异常乖巧懂事。
看他的时候,好像有点害怕,却还是乖乖的喊了一句“旭然哥”。
当时他就觉得,有个妹妹也挺好。
时隔十六年,当年的小丫头早就记不住他了。
然而,小丫头出落得亭亭玉立,温婉大方。
不怪他们三个,都那么疼爱她啊。
纪成双低眉顺眼点点头,“旭然哥,我去陪着阿然哥。”
池旭然应道:“去吧。”
顾辛城想跟上去,被他一把拽回来。
顾辛城蹙眉,“干什么?”
池旭然挑了下眼皮,“你没见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吗?现在跟上去,找骂?”
顾辛城惯来温润温和,难得怨道:“怪我?难道不是怪你们?”
池旭然自知理亏,“是是是,都怪我们,你消消气。”
他朝病房看了眼,安慰他,“成双不是小气的人,等火气过去了,你再跟她好好说说。”
顾辛城眼眸暗沉。
在纪成双心里,从来没他什么位置。
阿然令她念念不忘十六年,即便没有爱情,也有超出一切情感的情愫。
厉云霆是她深爱的人,连肝都愿意捐了。
他们成了夫妻,相知相守,哪怕离了婚,依然有一层亲密的关系在。
他呢?
他有什么……
顾辛城想到这些,气息骤然变得低沉落寞。
……
保镖打电话给厉云霆汇报。
“厉总,夫人到了医院,根据观察,好像是厉司然住院了,池旭然和顾辛城都在。”
厉云霆转笔的动一顿,“什么原因住院?”
保镖如实道:“高烧不退,不是什么大问题,倒是夫人……夫人好像很难过,把眼睛都哭肿了。”
厉云霆想起那天在小区看到她抱着厉司然,哭得撕心裂肺,心脏又狠狠撕扯了一下。
尖锐的疼痛扩散全身,又麻又痛。
他难受死了,拧眉隐忍道:“听得到他们聊什么?”
保镖颤震,“没,听,听不到。”
厉云霆脸色冷峻,眼眸沉郁。
好半晌,嗓音低沉吩咐:“继续跟着,别被她发现。”
掐断电话,厉云霆把手机随手丢在办公桌,抬手揉着眉心。
太阳穴鼓鼓胀胀,心脏酸酸胀胀。
他有种天塌了的感觉。
解决了安柔,以为能重新跟她在一起。
她却和厉司然相认了。
找回了心心念念的阿然哥,还有他这个前夫什么事?
助理敲了敲门,推门而入:“厉总,陆氏集团今年的款项推迟了好几天,一直没给回款。”
厉云霆跟没听见似的,手肘撑在座椅扶手,低着头,一下又一下揉着眉心。
助理看出来,他很烦躁。
小心翼翼又说:“厉总,你是头疼,或者哪里不舒服吗?”
厉云霆心脏尖锐感愈发明显。
他强忍着,抬起脸,沉郁的脸色道:“让财务去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