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职位?” 温大爷一愣,虽不明母亲为何明知故问,还是起身恭敬禀道,“回母亲,孩儿任职工部侍郎。” “正四品,是个有出息的。”温老夫人转头又问曹姑姑,“二爷呢,怎么没回来。” 曹姑姑垂目回禀,“二爷说,快到休渔期,得赶最后一趟,手里的船只全出了海,暂同三公子留在了福州,过两月再回来。” 两兄弟,一个官至侍郎,一个还在海里捕鱼,云泥之别。 再看其后辈。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地洞,官途上有出息的几个公子,全在大房这边。 而二房......只有温殊色在场。 一月前她惹了靖王家的公子,自己罚她去了城外,本想磨磨她的性子,让她吃点苦头,如今瞧她那滋润样儿,可有半点成效? 将来去东都的只会是大房,老二一家依旧是个捕鱼的。 察觉到温老夫人语气里的异常,温大爷的神色渐渐起了变化。 温老夫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温家大爷身上,脸上有笑,目中却自带威严,问他,“老大以为,我身为母亲,这一碗水可端平了?” 大酆之前,温家还算是个大户。 温家老爷子辅助先朝的七岁幼帝到成年,官至左仆射,风光十足,但好景不长,皇帝终究还是被他叔叔夺了江山,易主后温家因同前朝的关系,一度被打压,温老爷子因此郁郁而终,后来温家几十年来的料理,全靠老夫人一人撑着,困难之时一日三餐汤碗里全是菜叶,半点油星都见不着,直到靖王出任此地的节度使,广揽贤士,大兴贸易,温家才得以翻身,慢慢有了起色,却也元气大伤,家中两个儿子,只能送一人进私塾。 温老夫人选了老大。 纵然是亲生兄弟,这一举动已是偏袒了老大。 更何况,温家大爷只是个养子。 “当年我唯恐担下一个后母刻薄的名声,送你读书,再入仕途,给了你比亲生儿子还要优渥的条件,虽也有做出给旁人看的心理,可也不曾后悔过,自老爷抱你回来的那一日,你便是我温家的子嗣,身为人母,我抚养你是应该,但你弟弟一家,他不欠你,你不该将他也算入仕途的桥梁,你有多大本事,我有多大本事,自己衡量着看,别再指望二房。” 这一番话,犹如一记巴掌,重重地扇在温家大爷的脸上,大爷额头都生了汗,不顾小辈在场,跪下磕头道,“母亲,是孩儿不孝。” 温老夫人继续道,“今儿我是无论如何也凑不出一百二十八抬来,大娘子要是觉得六十四抬嫁妆委屈了,那便不嫁。” 未等几人品出她这话里的意思,温老夫人目光一转,看向温殊色,突然唤道,“缟仙。” 缟仙是温殊色的小字,同‘殊色’一样,意为如仙女一样的姿容,殊色美丽。 名字是她母亲取的,盼她能长得如花似玉,如今倒也遂了她的愿,可惜她母亲却没那个福气见到。 在她六岁时,二夫人得病去世,留下爷三人,老夫人心疼,抱来养在自己跟前,照着大家闺秀的模子精心培养,养着养着才察觉,似乎用力过猛了。 娇气过了头。 就她那老鼠存不住隔夜粮的秉性,别说整副嫁妆,就是给她金山银山,她也有那个本事造光。 老大媳妇说得没错,谢家大公子素有贤德美名,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将来能有个包容她的郎君。 温老夫人一闭眼,横心道,“你来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