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之前手指缝里漏出去的都比这多,千字五钱......闵章觉得在羞辱他家主子。
裴卿一笑,“这还价位相对较高的,字迹不的,千字只有三钱,即便如此,这门行业在凤城依旧吃香,做习惯了的,一日抄上几万字不在话下。”
一日几万字,公子怕要整日不吃不喝,坐在书案前抄书了。
谢劭也有此顾虑,他从来不做付出与回报不正比的买卖。
没谈妥,在外又去了几个招工的地,对方一听说他谢三的名号,个个都避之不及。
要么把他夸上了天,当他拿自己开玩笑,要么被他纨绔的名吓跑,谁都不敢录用。
几日过去,毫无,每日都忙到黄昏才归来。
几次回来都见小娘子立在一处墙角,轻轻地摇着手中罗扇,伸了脖子往对面的一堵墙上望。
望向的方向隔壁大房二公子的院子。
初还不知道她在瞧什么,直到今日回来,听到她嗟叹道,“真想将这墙砸了,不了腹,闻个味总也行。”
十两银子也就管几日伙食。
自己勉强还坚持,可她一个被娇惯大的小娘子,吃惯了山珍海味,日子一久哪里受得了。
夜里躺在床上,瞧了一眼桌上至今未动的两壶‘醉香’,难得失了眠。
歹跟了自己,他谢家的三奶奶,总不当真把她饿死了,翌日天刚亮,便咬着牙爬来唤闵章,“你去找裴卿问问,抄什么书。”
先抄着吧,赚一钱一钱,总比一直这般耗下去饿着强。
而一日过去,两日过去,抄写的纸张都摞山了,却换来了不到三百钱,还不够买一斤肉。
指关节的地方勒出了一个深窝不说,腰背脖子肩膀疼得直不来。明摆着件体力活,不适合他。
谢劭不干了,手中的笔一撂,再次问闵章,“老爷子还没有消息吗。”
闵章摇。
自从上次捎回来了几个字的信件后,二爷再也没有任消息。
快三个月了吧,他谢仆射打算当上门女婿,不回来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这节骨眼上,谢老夫又突病了,犯了风。
先前尚未破产时,温殊色曾替老夫买了不少治疼的天麻,隔上几日,南之便照着温殊色的法子煲汤或者蒸鸡蛋,老夫的疼确实缓解了不少,已经久没犯过了,可最近天麻吃完了,二房没了银钱再买,屋里的开支都大房在出,哪里舍得花钱去置办,一停下来,谢老夫的疼又开始了,这回疼得还挺厉害,躺在床上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嘴里不停地唤着“闲頠”。
南之把谢劭叫到了宁心堂,谢劭陪了她一个多时辰,才睡过去。
出来后谢劭便去问了府医,府医道,“老夫的疼顽疾,并非一日便根除,得慢慢养,三公子还尽量想办法买些治疗疼的食材回来,每日温补,比用药要见效得多。”
谢劭立马让闵章去了一趟药铺,差点的天麻一两银子一斤,一点的五两十两都有。
先前兜里还剩下了不到一两,加上抄书得来的几百钱,勉强买一斤。
这回彻底身无分文了,抄书来钱太慢,尽管对方看上了他的字迹,涨到了七钱,可比府上的开支和生存,还差得太远。
已经够焦烂额了,夜里方嬷又过来禀报,“三奶奶一簪子,如今算一个不剩了。”
南之也过来了,“三公子买回来的天麻,奴婢今炖给了老夫,老夫说味道不对,涩口,没吃几块便搁下了碗。”
要命吧。
可还怎么办,老爷子和二夫不在,大房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钱不万,但没钱万万不。
眼下似乎只剩下一条路了,被逼到了绝路,一切的原则,都不存在。
先做两个月,等谢仆射回来。
夜里周邝都已经洗漱完,快睡下了,突听到下通传,说谢家三公子来了,当下一愣,赶紧套了一件衣衫亲自出去接。
刚跨出府门,便见谢劭立在门外,周邝上前唤了一,“谢兄。”还没来得及领进去,问他这大半夜急急忙忙找上来为事,便听他问,“俸禄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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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辰时刚到,祥云便匆匆进来摇温殊色的肩膀,“娘子,娘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往日温殊色要睡着了,祥云从不打断她。
突被吵醒,温殊色眼睛睁开了,脑子却没跟上,懵懵地瞧着祥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