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章
凤城的粮食能有多少, 她就是把所有的粮食全买下来,能败光温谢座金山?
至于什么哄抬起来的价格,自己的女儿他还能不清楚?虽说是败家了, 但又不傻, 还能把粮食当黄金来屯?
庆州天灾,凤城并没受影响,洛安虽打仗,尚还有东洲和朝廷的粮仓,缺粮的局面超不过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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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过月,凤城秋收,朝廷再开粮仓, 她手的一堆粮食便会轮入陈米陈面,谁还会买?
到最后只会烂在臭水沟内,一文不值。
日听她说完,温二爷起初同当头一棒,脑子砸晕了方向,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再一想,越想越不对。
她自小便不是不留后路的人。
当年温家穷困,一顿饭仅有小半碗,本就吃不饱, 她却还能剩下一口,偷偷捏成饭团藏起来, 以备不时需。
今日子好了,一家人好不容易不用再饿肚子, 她能舍得把家产全赌进去?
绝对不可能。
明白过来,便猜着她一通操作, 应该是故买空,借机把温家和谢家的钱财挪了儿。
为何此,他心头大概也有了猜测。
老夫人做事一向沉稳,突然在大娘子嫁当夜换人,其中原委,他同府上的人打听过,是因大娘子不满嫁妆。
上年年前回来的一趟,知道大娘子的婚期将至,自己便留了银钱让母亲去置办了一副嫁妆,统共六十抬。
一般人家嫁女为半抬嫁妆,温家到底不同,在凤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门户,又是头一姑娘嫁,自然要风风光光。
副嫁妆,不为过。
自己作为叔叔一副,另外一副由大娘子的父母来筹备,他平日给大房的银钱,再加上大爷的俸禄,怎置办一副绰绰有余,且自己的女儿嫁,父母一副嫁妆,名头上也好听。
事后大夫人却又来找他,说手头上吃紧,凑不来,要他再备一幅。
他不久前刚购买了船只,置办完一副嫁妆后,手头乎没了余银,但既然大夫人已开了口,也不好拒绝。
这年自己和儿子常年在外,全仗着大房看顾老夫人,银钱也是应该。
到了福州,他亲自下到深海,捞了一多月的鱼虾,勉强凑了一副,置办好托人捎给了缟仙。
家居摆件他都算好了,只多不少,其中一部分现银,给多少合适,让缟仙自己看着办。
温家的日子优渥后,缟仙确实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从不亏待自己。
可在大事上一向都很通明,若非逼急了,怎可能拿大娘子的嫁妆当玩。闹成这样,归根结底,都乃大房的贪心所致。
尤其是知道了兄长一家竟然把老夫人一人留在府上,全都搬去了东都后,便也看明白了。
这一趟回来,本就没打算再去福州,既然此,父母在不远游,便留在凤城,也算没辜负丫头的一番苦心。
是以,二日他便去了王府,领了员外郎的官职。
但钱在她手上,和在自己手上,完全是码事。
别看她起来人畜无害,活像小太阳悬在头顶,温暖又阳光,可一旦狠起来,对谁都能下得去手。
温淮、还有谢家姑爷,最近过的是什么日子,他都看在眼,一分钱掰成分用,温淮前儿领了俸禄,路过卖烧鸡的摊位,腿都走不动了,手的荷包捏了又捏,最后还是咬牙放弃。
一分钱憋死英雄汉,这一都不夸张,简直惨不忍睹。
自己断然不能走他们的老路,再次伸手去夺。
温殊色不给他挣扎的机会,“父亲怕是还不知道,你女儿已没了活路。”
温二爷一愣。
温殊色长短说:“谢副使今夜得了一道削藩的圣旨,打算趁靖王在外,把他驱藩,你女儿前一刻拿刀割了副使夫人的脖子,和你的贤婿一块投靠了靖王,今已是‘贼’人,再不跑路,父亲就等着替我收尸超度吧。”
温二爷听得惊心动魄,连连抽气。
上下把她打探了一番,见人完好无损,还是心有余悸,呼一声,“天爷,你,你哪儿来的肥胆。”
还敢割人脖子了。
“有其父必有其女,父亲下海时,可曾想过自己要是回不来了怎么办?”温殊色没看他,忙着往包袱装钱。
“这能相提并论吗。”温二爷已顾不得什么银钱了,又才反应过来,紧张问她:“朝廷要削藩?”
靖王手一没兵权,二没银子,削藩义何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