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面的校领导和老师们面色变了又变,有人倒是想要出言制止,可是林溪话都挑的那么明了,“前有校领导包庇保护”,这时候还叫人怎么出声?
侯老师倒是真无私心。
不管对林溪还是对许丹,他都是出于对学生的爱护。
只是这会儿他也很震惊。
他也没有想到许丹竟然还另寄了更加不堪的信给林溪的爱人和夫家,这也真的让他不敢置信。
所以他有很多次想要开口,可是最后到底还是没有。
现在站在这里出口捍卫自己的是林溪。
侯老师在学校工作这么多年,无比清楚,如果这一次站在这里的不是林溪,那那个人现在的状况可能会是什么样,在学校的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出现过。
所以不管校领导怎么看他,许母怎么叫他,一向温和喜欢打圆场的侯老师最后到底也没有出声制止林溪。
而且说实话,他苦笑了一下,他也不觉得他能打断她。
林溪看着许母,再笑了一下。
她走到她面前,就那样笔直地看着她,居高临下道:“是不是从来没有受害者跟你说过话,所以你不习惯?其实说来说去,你们这么嚣张,不就是仗着许丹的爷爷是书画院的副院长,门生故旧遍及书画圈吗?这么多年来利用职权享受便利享受想怎么拨弄别人就怎么拨弄别人习惯了吧?所以对别人忍气吞声习惯,觉得才是正常的,反而这样把你们的行为直接地扒开来,就是疯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
许母瞪着就近在眼前的林溪,脸皮狠命地抖了抖。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怎么会有这样疯的人?
明明长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一张脸……
许母都脑子“嗡嗡”的,然后林溪就略低了头,用身边的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可是你们不知道吗?许副院长的这个副院长,怕是坐不了多久了吧?不是已经立案审查了吗?说起来,以前看着许丹清高人模人样的,还以为真有些书香门第的傲骨呢,却没想到原来你们一家子骨子里都是阴毒权欲熏心,当年许副院长的位置就是用这种方法,逼死老院长的吧?一面让人给他贴大字报,一面让人上门打砸羞辱,一面却又偷偷拿了他的字画,这么些年,坐在那个位置,都心安理得吗?不怕人索命,不怕人从野坟堆里爬回来,把你们一家子文化人艺术家的清高假面都撕下来,让人看到里面爬着蛆虫的恶臭吗?”
别人听得不是很清楚。
但许母和就坐在她旁边的许多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许丹还只是懵住,又惊又恐又像是恶心地瞪着林溪……她这几天在学校考试,并不知道这两天家里的情况。
许母却是一下子猛地瞪着林溪,一副真真活见了恶鬼似的模样。
那一瞬间,她脑子里一阵尖啸的声音划过,忘记了现在是什么场合,忘记了她的风仪,“砰”得一下站起来,一手就抓住林溪肩膀上的衣服,另一只手就往林溪的脸上去打,林溪拦住,然后“啪”得一声清脆地响起,不过被打的却不是林溪,而是许母,紧接着就是“砰”得一声许母被推回到了座位上,而旁边的许丹“啊”一声尖叫出来,再接着就是后面那个年轻的公安一下子冲了过来,按住了已经完全失态的许母。
林溪往后退了几步。
大衣的领子被拉开,也有那么一丝“狼狈”,王然和赵忆雪她们已经冲过来扶住她,她转头却是看向也已经走过来的老公安,道:“公安同志,刚刚您看见了,我只是自卫。”
公安同志当然什么都看得很清楚。
但还是严肃地点头,道:“她们现在可能比较危险,林溪同学还是离她们远点。”
林溪自然是立即就点了点头,再往后退了退。
年轻公安制住了许母。
而看到公安身上的那身制服,许母也一下子清醒过来,不再失态,努力撑着想保持住最后一丝体面,还有脑子疯狂地转着,想着该如何保住女儿。
她再转头看向周芸芸,但周芸芸却立即转开了目光,虽然瑟缩却坚决。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公安带走了林溪提供的证据和许丹去派出所审问,学校倒是还有人想阻止,但老公安道:“这位同学不仅涉嫌捏造事实,给你们学校领导和老师发了举报信,同时还涉嫌以寄信的方式给林溪的爱人和爱人的夫妻,用极其不堪的语言和虚假的速写画诽谤诋毁林溪的名誉,欲图欺诈和恐吓林溪同学,这件事已经不仅是学校的事,所以我们必须带走她进行调查。”
最后公安带走了许丹,同时跟去的还有许丹的母亲和侯老师还有沈老师。
至于林溪,因为林溪报案的时候事情已经交代过,暂时就先不用过去了。
林溪给学校其他领导和系里的老师鞠了一躬就告辞了。
系主任勉励她,道:“放心,等事情查明,学校一定会给你一个公平交代的。”
林溪就再给他鞠了一躬,说了一声“谢谢”,就和几个舍友一起离开了。
众人沉默地回到了宿舍。
平时王然和孙明明话都很多,但这时候却也都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