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几乎完全沿用了Kenn提出的手术和治疗方案,这会让你的文章在Kenn的首发面前显得平平无奇,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也会大打折扣,他是Dr.Lucky,你就是只会学习Dr.Lucky的Dr.Study,没有特点,并不刺激,也没有创新和突破。”
显然被Kenn抢了首发这件事,到现在都令艾伯特耿耿于怀,以至于沈方煜的论文一出,他想的就是这件事。
“Dr.Study?”沈方煜反问道:“这是你给我准备的媒体通稿吗?”
被戳穿的艾伯特顿了顿,“沈……”
“我知道‘Dr.Lucky’是你的手笔,也能猜到你想怎么利用我的手术去宣传你自己。”
沈方煜脸上的笑意逐渐没有了温度,“没关系,你要依靠这种方式去烘托你,是你的自由,但是艾伯特……”
他说:“我没有不幸,无论是这一台手术,还是每一台手术,我都不希望出现任何的突发情况和难度来衬托我有多厉害,能有机会做Dr.Study,我很高兴。”
“好吧,”艾伯特笑了笑,“不过其实……如果你想扩大你的影响力,我也可以帮你牵线,我有专业一流的宣传团队,虽然价格有些昂贵,但效果应该不会让你失望的。”
“很感谢你在手术前给我的指导,也很感谢你第一时间来恭喜我,也感谢你的好意,”沈方煜抿了抿唇,“不过我并不想当明星医生。”
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艾伯特也识趣地没有再打来。
萍水相逢一场,道不同不相为谋,多聊也是无益。
沈方煜的论文发表一个月后,拿着显微镜挑刺的西方科学家终于放弃了在沈方煜的论文里找问题。
后来不知道是谁说起Z国人或许会埋头做事,但多数都不怎么会表达,更何况这是一位没留过学的Z国医生,可能连英文都说不好。
于是那些心怀不轨的政客又向沈方煜发出了请他来M国做汇报的邀请函,打算当面给他怼到下不来台。
如果他不来,还可以直接质疑他是否是心虚。
经过和郑奇的讨论,沈方煜最终同意了参加汇报,恰逢江叙久病初愈,一方面是想出门散散心,另一方面,他主要是担心沈方煜在国外被为难,因此决定了和他一起前往。
郑奇带了两个助手全程陪同,而沈方煜意料之中地在汇报过程中收到了无数诘问。
江叙穿着黑色的西装,坐在偌大的礼堂里,看着他的爱人被数次打断汇报之后,脸上依然挂着不卑不亢的微笑,从容而平静地回答着那些专家们的问题。
原定一个小时的汇报因为对方反复的质问,硬生生进行了四个小时,沈方煜就站着讲了四个小时,中途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哑了。
终于,回答完一位年轻教授的问题后,等了许久,礼堂里都没有再举手和起身的专家。
或许是因为车轮式的问答里,沈方煜的对答如流让他们认识到了想从这方面去挑刺并不容易,亦或许是因为听完这场汇报,许多怀疑的人心里最后一点疑虑也消失了。
毕竟细节和熟悉度是造不了假的。
能对这场手术的每一个不值一提的小细节都铭记于心,回答时甚至可以脱口而出,连思考过程都可以省略,这是连Kenn在汇报上都没有做到的。
沈方煜缓了口气,拿起台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唇边含着点笑,对鸦雀无声的专家们道:“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江叙忍不住拿手握拳遮着脸,很轻地笑了一声。
无论是读书时的辩论赛还是后来的汇报,沈方煜永远都是这幅德行。
在他自己的专业领域上,带着胸有成竹的自信而张扬,明明知道对面被自己驳得哑口无言了,还非要来一句故作谦逊的“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站在对面的角度很气,但是不妨碍今天的江叙觉得很爽。
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小记者大概不是专家,也听不懂那些长篇大论,但是又被赋予了必须带回新闻的责任,于是他试探着举起手,盯着沈方煜的保温杯问:“沈教授,可以问一下您为何不喝主办方给您准备的瓶装水吗?”
这个问题其实挺容易上纲上线,一不留神就容易生出诸多揣测,比如不尊重主办方,或者过于傲慢。
然而沈方煜慢条斯理道:“因为这是早上我爱人亲手烧的温白开水。”
江叙对沈医生这种场合还要秀恩爱的行为非常无奈,拿起手边的一模一样的保温杯喝了一口,低下头笑了笑。
耳边充斥着对“温白开水”的讨论,有人在问是什么东西,而更多的人在质疑这东西能喝吗,是不是特别难喝。
东方的神秘饮料或许很难得到西方的认可,江叙想,但东方的学术,迟早有一点会得到西方的认可。
出乎人意料的是,就在汇报结束后,一位汇报中坐在前排,却一直没说过话的先生,突然走到了沈方煜身边。
他一身西装革履,打扮得商务而精英。
江叙正在帮着沈方煜一起整理落在台上的资料,原本以为他是有什么问题,却不料,他看了两人一眼,直截了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