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秋长天和徐应怜便约好,等有空的时候就去寻觅徐氏叛贼的线索。
当然,并非是今天,毕竟马上就要祭祖大典了。
大典还未开始之前,前来金岭拜访两人的昆仑同门便已经络绎不绝,搞得两人洞府前甚至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一个是新晋的一品金丹真人,另一个是新晋的筑基境大首席,但凡是不眼拙昆仑修士,谁看不出这对道侣已经注定前途无量?
因此,金丹境修士多来拜访秋长天,打个照面;筑基境修士则是讨好徐应怜,混个脸熟。
这两者加起来,起码占全昆仑的**成,堵得金岭洞府门前水泄不通,也就可以理解了。
两人从早到晚都在接待宾客,秋长天早已习惯被人追捧讨好,性格清冷的徐应怜却是颇为不耐,到最后几乎有要暴走的冲动。
好在天色渐晚,还在等候的宾客们终于告辞离去,打算下次找机会再来访。
“呼。”徐应怜向后躺倒在石床上,疲倦地看着洞府的顶端,喃喃说道,“怎会如此累人?”
秋长天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窈窕起伏的正面曲线,将用手丈量其海拔走势的冲动按下,只是温和笑道:
“师妹,你已经是筑基境大首席了,这种事情终归得习惯的……以后还会有更多琐碎之事呢!”
徐应怜沉默片刻,说道:
“我以为成为高阶修士之后,最多就是要带徒弟而已。”
“带徒弟只是其中一件事情而已。”
徐应怜发出了一声无力的呻吟,转过身去不吭声了。
“想不到师妹也有不擅长应付的事情。”秋长天笑眯眯道,“我还以为师妹遇到什么都会迎难而上呢。”
“少说风凉话。”徐应怜略微有些害羞,不开心道,“我不是不擅长应付,只是对某些事情很讨厌而已。难道师兄就没有不喜欢的事情?”
秋长天微微一怔。
等等,我当然有不喜欢的东西了,只是我一时想不起来而已。
是什么呢?
“唉。”识海之中,昆仑镜低声说道,“伪装得太久,连自己是什么样人,都已经想不起来了吗?”
“你在同情他?”青萍剑轻声问道。
“当然。”昆仑镜叹息说道,“这毕竟是我的责任。”
“他习惯于戴上层层叠叠的面具,以至于忘记了自己面具之下的长相。”
“正因为如此,在他完成他的任务之后,我才有责任让他将那些面具全部摘掉,做回原本的自己。”
青萍剑沉吟片刻,确实。
如果一个人,连续十年、二十年不停地去伪装某个人设,就一定会将人设和自身混淆起来。
陈观水的问题更加严重,他是同时扮演许多人设,以至于隐约都有些精神分裂的迹象——最早的征兆自然就是忘却原本的自我,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等他真正完成补天任务,可以重新做回自己,无需再继续伪装后,他还能记起什么是原本的自己吗?
没事,记不起来也不要紧,她们会让你记起来的。
在修罗场的沉重压力之下,陈观水一定能唤醒沉睡已久的本能意识,从而寻觅到最原始、最真实的自我。
想到这里,青萍剑不由得也开始为昆仑镜的计划感动起来。
放心吧,观水!等你拯救世界之后,我们会拯救你的!
秋长天并不晓得一镜一剑的盘算,他只是和徐应怜闲聊深夜,然后双双入定凝神。
过了几日,祭祖大典终于如期开始。
道家的蜀山上清派、蓬莱玉清观,佛教菩提寺、般若寺,儒家的白鹿洞书院,以及九州诸多宗门教派,无数来客纷纷抵达昆仑天柱,由各路昆仑修士接引上了玉虚宫。
秋长天原本以为,自己的人脉已经足够广阔了,如今才知道仅仅局限于三清六道之内。
若不是亲眼目睹,却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多其他派系的修士。
“阿弥陀佛。”菩提寺主持法空长老诵个佛号,跟随紫薇掌教一起走向秋长天。
“如何?”紫薇掌教笑着问道,神态仿佛是介绍优秀儿子的老父亲般。
“年轻有为。”法空长老的用词也很是讲究。
早些年佛门夸人喜欢用“有慧根”这个形容词,但是后来大家渐渐发觉,很多高僧说你“有慧根”的时候,心里想得往往是要给你剃个頭。
因此,大家便不喜歡听到这个词,佛门用得也渐渐少了。
紫薇掌教似乎没有继续介绍的意思,只是送法华长老进入正殿。
徐应怜刚刚应付完一批弟子的问候,终于抽空過来说道:
“怎么样?见了多少修真界的前辈了?”
“没多少。”秋长天苦笑说道,“大佬太多了,根本记不过来。”
“看来你也不喜欢社交嘛。”徐应怜矜持笑道。
秋长天摇了摇头,忽然又听见旁边响起个声音来:
“秋大首席?哦,现在该叫你长庚真人了是吧?”
听到这个声音,秋长天心里顿时一紧。
石琉璃!
这么是她?
哦,祭祖大典既然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