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 / 2)

色,又道:“白医女也去了,给老太太按摩了大半个时辰,老太太很欢喜。”

白苏。沈浮眼前闪过那张脸,白苏。

也许是心里有事,接下来处理公事,总不像之前那么快,夜半时看完最后一摞卷宗,沈浮揉了揉眉心。

不知道今天开的药,她吃了有没有好点。

最近她很是冷淡,还几次擅自出门,所谓的姜云沧托黄纪彦捎东西给她,其实他并不怎么相信,可他没有追查。

他猜她是为了那句堕了吧在赌气,他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两年里,她从不曾跟他赌过气。

手边还有公事,却看不进去,眼前不断闪过姜知意的脸,沈浮放下了笔。“备轿,回府。”

轿子抬出丞相官署,沈浮推窗,看见夜幕漆黑如不见底的深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子,到处都笼罩在黑暗死寂中,唯有丞相卫队整齐的脚步声,将暗夜撕出一条口子。

沈浮本能地察觉到了危机。

“再点几盏灯,”沈浮吩咐道,“卫队警戒。”

话音未落,嘣!一支箭凌空飞来,擦着他的脸重重钉进轿窗,跟着是第二支、第三支。

半空里不断头地传来嘶嘶响声,利箭如同暴雨,呼啸着从四面八方落下,卫队匆忙迎敌,不时有人被射中,惨叫声响彻云霄。

“保护相爷,保护相爷!”胡成嘶哑着声音挡在轿门前,“有刺客,快来人呐!”

沈浮从窗户缝隙往外看,夜色太暗,并不能看见刺客身在何处,但从箭簇飞来的方向判断,刺客应该躲在街两旁的屋脊上,此处是盛京的繁华街道,两边宅第无数,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早该惊醒居民,可此时,四周仍是一片死寂。

刺客动过手脚,此处没有援手。

不远处几棵大树,树冠伸展着,遮蔽天空,沈浮发出第一条命令:“退到树下。”

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胡成去官署召集卫队。”

“王琚通知城防司。”

六神无主的卫队终于有了主心骨,轿子很快抬到最大一棵树下,树冠遮挡住箭簇,胡成仗着熟悉地形,一道烟跑去官署求援,另一边,卫队副王琚挥刀格开几支箭,催着马往城防司衙门去了。

沈浮端坐轿中。刺杀丞相之事,雍朝并不曾有,但前朝有过,当时的丞相锐意改革,削弱权贵势力,被权贵派人刺杀。

今日杀他,多半也跑不了这个原因。

箭雨终于停止,暗夜中,两边高墙上跃下无数黑衣人,与卫队厮杀在一处,沈浮看见一名侍卫拔刀砍倒一个黑衣人,待要上前活捉,那黑衣人横刀一抹,当场气绝。

宁死不落敌手,是死士。

若不能留下活口撬开这些人的嘴,就没法将幕后主使定罪。

沈浮一言不发看着,黑衣人很多,卫队一个个被收割干净,领头的黑衣人挥刀甩出一道血线,向他冲来。

卫队长庞泗挥刀挡在轿前,无数黑衣人四面八方围上,庞泗很快受伤,浑身浴血如同血人,沈浮从轿杠中,抽出了暗藏的剑。

他很少用剑,他是文臣,但他并不是不能挥剑。

却在这时,不远处呐喊着,官署中的侍卫赶了过来,紧接着是城防司。

胜负之势眨眼转变,沈浮半开轿帘,看见黑衣人一个个死去,最后只剩领头那个,被庞泗和王琚死死压制,正要自刎。

沈浮出轿,沉声道:“住手。”

庞泗和王琚不得不停,沈浮看着黑衣人:“你受何人指使?说出来,饶你不死。”

他负手站在轿前,毫无遮挡,黑衣人猝然暴起,一刀向他劈下!

沈浮略略一闪,刀刃劈进左胸,鲜血喷涌,藏在背后的剑断然挥出,惨叫声中,黑衣人握刀的手被整个斩下。

长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沈浮道:“拿下。”

王琚一把擒住,封了穴道卸了下巴,让黑衣人再无法自杀,庞泗扶住沈浮,他浑身浴血,声音冷淡:“回官署。”

血染透朱衣,又染红轿子,沈浮有些想回家,那里安稳平静,姜知意会照顾他,人在受了重伤时,比平常总会更加软弱。可他不准备回,她还病着,他伤成这样,没必要让她担心。

官署里紧张忙乱,吏员往宫中上报,仆从飞跑着去请太医,胡成一瓶瓶往伤口上倒止血药,倒下去,又被血冲开,沈浮冷眼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喷涌的血总算有点止住,胡成抖着手剪开朱衣,正要给沈浮换新衣时,朱正来了。

他匆匆忙忙走近,忐忑不安:“大人,下官刚刚得知,夫人已有将近两个月身孕。”

沈浮抬眼,看见他手中捧着的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