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比你更擅长审讯,就交给他吧,那个白苏难缠得很,再者太后也听见了风声,一直在向朕要人。”
谢洹哂笑:“一个小小的医女,好大的能耐,竟能让太后几次三番向朕要人。让沈浮去应付吧,这些事,他比你会应付。”
姜云沧急:“可臣妹的病等不得!”
“岐王既然想拉拢你,那么眼下,他只会尽心尽力为二姑娘治病。沈浮一直怀疑白苏背后的人是岐王,如果怀疑是真,二姑娘的病很快就能好了。”谢洹看他一眼,“下次岐王再去的时候,你挑个不引人注意的法子,见他一面探探口风。就像上次在西州一样。”
姜云沧纵然百般焦急,也只得应下来,想了想问道:“弹劾臣父的事情如今怎么样了?”
谢洹知道,他在答应去见谢勿疑后立刻提起姜遂,就是为了得他的承诺,笑道:“你这家伙,还是这么不肯吃亏,但凡给朕办件事,就非要捞样东西。行了,朕答应你,不管你怎么折腾,姜侯都不会被牵连。”
他有点疑惑:“如今都六月末了,你怎么还不肯回去?那个顾炎远不及你,又是太后一系的人,朕不放心,如今坨坨人又有异动,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你总不想让给顾炎吧?”
姜云沧顿了顿:“等臣妹病好了,臣立刻回去。”谢洹也拿他没办法:“你呀,做你妹妹倒是好,这般好哥哥,打着灯笼也找不出来一个。”
哥哥么,眼下,他还真不想再做她的哥哥。姜云沧道:“陛下,等岐王的事情办完了,臣想向您讨个恩典。”
“朕就知道你但凡办事就要讨赏。”谢洹摇头,“说吧,你想要什么?”
姜云沧笑了下:“到跟前再说吧。”
眼下还不能说,等他替谢洹办好了谢勿疑这件差事,他就讨不做她哥哥的恩典。
丞相官署。
暗室门打开,光线骤然照进来,蜷缩在墙角的白苏下意识地低头转脸,避免让眼睛受到刺激。
片刻后,眼睛适应了光亮,白苏转过头,看见门前的沈浮。他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看她一眼,随即走开。
庞泗上前解开穴道推她出去,白苏乖顺地跟着,一墙之隔便是刑室,大白天也点着无数灯火,白苏在暗处待得久了,乍然看见被刺激得流出眼泪,揉着眼睛正难受时,听见沈浮道:“李易已经招供,该你了。”
白苏抬眼,看见他面前指印鲜明的供词,桌上摆着几个匣子,装的都是药材:“这几样岭南的巫药,李易说,是你用来下毒的。”
白苏笑起来,头发蓬乱着,衣服鞋袜皱巴巴的,但笑容里依旧是先前的干净轻俏:“我不曾下毒。大人,我一心都是为了您好,怎么可能对夫人下毒?”
“我不曾说是对谁下毒,”沈浮浓黑的眼睫微微一挑,“你怎么知道是对她?”
“大人心心念念都是夫人的病,不难猜到。”白苏微微翘着唇,“大人其实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我换了药,这会子夫人的孩子没了,大人就彻底没了机会,再没可能求得夫人原谅了呢。”
沈浮看着她,不得不说她是个极狡猾的对手,寻常人极难有如此镇定。“药里有什么?”
“就是我上次说过的那几味药呀。”白苏软着声音,几分羞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人,大人难道不相信我吗?”
沈浮抬眼:“我没什么耐心。”
“可我的确什么也没做,就算想招也无从招起。”白苏一脸无辜,“我做过最大胆的事,也无非是爱慕大人。”
沈浮不再多说:“带出去,处斩。”
白苏吃了一惊,心里却是不信的,她有底牌,况且她这张脸,难道不是他一直喜欢的吗?然而很快,士兵架起她向外拖,门外廊下,刽子手拿着刀,一边的李易正在瑟瑟发抖。
白苏出门,等着沈浮叫他,走下回廊,沈浮没叫,来到庭中,沈浮没叫,刽子手举刀,沈浮依旧没叫,刀锋落下,白苏高声叫道:“大人,如果我死了,夫人的病就永远不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