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会忘记,他日逐除了上值出诊,就是在家看书弄药,也从不出去玩的。”
不出去玩吗,那么上次怎么会去燕子楼,还碰上了张玖?姜云沧笑了下,这种肮脏事不想再跟她提,只道:“你别担心,我再多打发人去找,有消息立刻告诉你。”
哪知找到下午,依旧没有林正声的踪迹,他是从京畿的州县挑上来的太医,父母亲属都还在原籍,京中唯有他一个并着个老仆人居住,他性子方正到近似古板,除了朱正这个恩师几乎从不与人走动,此时人不见了,竟是谁也找不出线索。
黄静盈得知后也打发人帮着去找,因为张家诸事都不方便,便又带着欢儿来了:“别是遇见劫道打闷棍的吧?可也不像啊,从太医院出来往这边都是一带大路,从不曾听说过有劫道的。”
姜知意本来忧心,见她似乎更焦急,反过来安慰道:“不会的,到处都有巡街,况且这一带都是高门大户住着,没有匪盗敢往这边来。”
“那就奇怪了。”黄静盈紧紧皱着眉,“我其实最担心的是万一碰见劫道的,他那个性子古板又认死理,万一惹恼了那帮匪徒就坏了。”
欢儿听不懂她们说话,咿咿呀呀叫着,又来拉袖子示意要出去玩,姜知意也想让黄静盈出去走走散散忧闷,便道:“欢儿想出去呢,我们去园子里逛一会儿吧。”
这阵子有云,天微微阴着,外面却比屋里舒服,黄静盈扶着她起身:“好,出去走走也好。”
出来后乳娘抱着欢儿走在前头,黄静盈慢慢走着,压低了声音:“我那会子还打发人去了趟燕子楼。”
姜知意立刻想起上次的事,看她一眼,她脸颊有些红,显然是觉得难以启齿:“林太医没在,奇怪的是那边的人似乎都不认得他,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
上次的事她过后回想,总觉得诡异,林正声平日里正经到近乎古板,怎么会突然跑去妓馆,又遇上张玖?不过这种事也不好细问,便也只是心里疑惑着。这次一听说林正声失踪,她下意识地打发人去燕子楼找,没想到从鸨母到打杂的,上上下下竟没有一个听说过林正声。
姜知意也觉得有些脸红:“我哥一直在找,太医院那边也在找,应该快了。”
没听见黄静盈回应,姜知意抬眼,见她瞧着远处抿着唇,姜知意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山脚处合欢树底下,沈浮消瘦的身形动了动。
沈浮已经等了几个时辰,腿站得发麻,此时一动起来觉得有些不听使唤,踉踉跄跄奔过来,手攀住绳子,喑哑着声音:“意意。”
他终于等到她了。隔着远远的距离,她的面容看得不太清楚,而他眼伤未曾全好,越发觉得模糊,可心里是清楚的,一笔一笔,补全了她的模样。
原是怕死去之时记不清她的脸,现在看来这担心是多余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将她的脸刻在心里,刻骨铭心。
“意意,”沈浮死死抓着绳子,没有强行越过,“意意!”
姜知意停住步子,听见黄静盈微带怒气的声音:“我们回去吧,真是扫兴!”
欢儿的笑声传过来,她看见那边有人,以为还是上次那个和气可亲的伯伯,手舞足蹈冲那边笑,姜知意释然:“无所谓,我们在自己家里,何须躲着他。”
靠门处一带蔷薇花架投下疏疏落落的阴影,山风吹过,淡粉色的花瓣纷披着落下,黄静盈挽着姜知意从花架下走过:“意意,阿彦来信了。”
“真的?”姜知意欢喜,“都说了些什么?他在那边好不好?”
黄纪彦走了大半个月,算算时间早该到了,她曾问过哥哥有没有收到信,姜云沧说没有,又说刚过去应该很忙,大约来不及写信。
“挺好的,他说风沙有点大,太阳有点毒,但是风景很好,说伯父一直照顾他,事事提点着,他学到了很多东西。他还说去了西州才知道,书上看来的终归不行,须得亲身上阵交兵,才能得真本事。”黄静盈唇边带着笑叹了口气,“阿彦长大了,虽然苦点,但比在京中蹉跎着强。”
外苑中,沈浮死死抓着绳子。她在走动,蔷薇花荫太浓密,总是遮挡住她的容颜,她的身影若隐若现,一会儿从空隙里出现,一会儿又隐入花丛,沈浮极力睁大眼睛。
想靠近,想越过这根本什么也拦不住的绳子,冲到她身边,想把心里所有的话都跟她说,想拥抱她,亲吻她,想毫无阻碍地看她的脸,想看得更清楚些。
可他什么也不能做。他已经做过太多让她伤心的事,他不能再如此无礼,让她不快。
“意意。”沈浮低低唤着,“意意。”
我好想你,好想拥抱你。
姜知意慢慢走着:“盈姐姐,你若是回信的话跟阿彦说一声,叫他一定记得多喝水,那边干燥,像他从前那样是不行的。”
黄纪彦不爱喝水,夏日里要喝各种冰饮,冬日里便要喝甜汤,白水没什么滋味,他是顶不喜欢喝的。黄静盈笑起来:“亏你还记得他这个挑嘴的毛病,你放心,我早已说过他了,如今那边不比在家,他没得挑嘴,早开始老老实实喝水了。”
她有些疑惑:“阿彦没有给你和云哥写信吗?不应该啊。”
“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