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芍药。”
方忱世眉目舒展。
“这也无妨,谁说芍药不能当国色?九殿下说什么是国色,什么便会是国色。”
“殿下莫担心,依旧按平日行事即可。今,谋事有。”
他向陆空星再拜,一拂衣袖,情明快地离开了。
陆空星:“……”
他不知道那些人自己身上看到了什么,寄托了什么。他根本无意承受强加于他身上的压力,也无意应突如其来的期待。
凭什么呀?
前世他心意未定,犹如浮萍随波,这些人不曾来;而今他仰望穹顶仙道,这些人蜂拥而至,他身上强压一个当圣君的未来。
凭什么呀。
他并不是责怪这些人,这些人也怀揣着一个盛世大昭、四境升平的想,陆空星认为这想是好事,只是他自己并不其中而已。
他决意成仙,心意弥坚,不可转也。
但愿这些人不要再加筹码于他身,不然到,必定失望。
“九殿下!”
方忱世一走,常青刚好快跑来。他已经同徐国师的道童丹砂说了,先丹砂将金银领来,他们到时再分,更安全。
临来的路上,常青心里念着九殿下喜欢的花,特意请看院子的宫人帮忙剪了一束。一听说是九殿下剪花,宫人自然千般愿意,常青也感到面上有光彩。
害,也就是跟了个好主子。
不值得羡慕,不值得。
“奴婢记得九殿下喜爱芍药,特意带了一束,宫殿下插进花瓶里,好看!”
陆空星指尖拨了拨这束三色芍药,他桌面的花瓶中,已经插了一束荷花、一支琪花,还将有一束芍药。
属于狗狗鹿的空间,不多了!
常青还沉浸方花宴上众星捧九殿下的喜悦里,一路叽叽呱呱的。那什么名花贤臣论,他听着就觉得云里雾里的,是个厉害东西。九殿下喜爱芍药,还爱这么些门道来,真不得了。
说不准,九殿下日前途……
那他岂不是也能鸡犬升天?
陆空星突然停住脚步。
“不是因为芍药喻贤臣,喜爱芍药的。”
他转着指尖的芍药花。
“芍药有另一名,名曰‘将离草’,很喜欢。”
将离将离。
他终究要离别红尘,往仙乡。
花园中清风吹来,常青只见九殿下白发飘飞,袖袍翩跹,压住袍角的碧色玉佩上是丝丝缕缕的金色反光。
他忽然觉得,九殿下恍若要乘风,往九天上。
“所以,莫再提什么名花贤臣了,今日被误解太多,实疲倦。”陆空星重新移动脚步,常青跟他身,耷拉着脑袋,不敢再作声。
正当常青眼观鼻鼻观心地向前移动时,忽然,陆空星的脚步一停。他没有,而是轻声以气音询问身的常青。
“前面那名宫女,可是太身边伺候的人?”
常青定睛辨认片刻,肯定地点点。
“正是的,是太娘娘宫中的。”
陆空星望着那名宫女,对方步履有些虚浮,刚走几步,就轻轻咳了起来。
乍看起来没什么奇怪之处,只是如今陆空星紫瞳澄澈,稍一专心就可望气之术全开,他眼中,这名宫女全身都冒着淡淡的黑气。
……许是病气?
他心底稍微有些不安,脚下一转,就带常青绕开了那名宫女。
* * *
陆空星本以为花宴结束就都结束了,不料,他花宴上的言论竟被大肆传扬,一时之间,名花贤臣论誉满大昭。
各州的亲王也纷纷好的花季里,搜集芍药,送至皇宫,表达愿做贤臣的臣服辅佐之心。就连牡丹,都这波芍药的热潮前黯然失色。
更令人惊讶的是,约莫一月过,芍药的花期本该过,然而各地芍药,竟全无衰败迹象,依旧盛放。这崇仙尚道的大昭,可是不得了的仙迹,人人都称这是上天感应,名花贤臣论传得愈发厉害。
诸多学子,还将名花贤臣论与方忱世日前所作的那篇《白鹿赋》合起来读。读书人们口口声声要做芍药,要做白鹿,热闹纷扬。
陆空星感到窒息。
他已经不敢宫门了,每天宫中守着狗狗鹿,想着先避一避风。他丢花枝,荷花鹿就蹦蹦跳跳捡来交他,陆空星看着鹿,忽然想起那个白鹿开国的传说。
他自然是听过那个传说的,只不过并不是很清楚细节,民间的版本可能会有夸大之处,左右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