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青年瞠目结舌地望着师清徵,似是在看一个怪物。他亲眼看着那仙气飘飘的法相逐渐染上了魔气,化作了一尊黑红色的威武魔相!这怎么可能?!此是他们魔族的修炼之法,需要浊阴之气,人族修士则是以灵气作为资粮,修出元婴为法相,因修道方式不同,魔相和法相之间也泾渭分明!
可是此刻师清徵的变化打破了他的认知,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像是过了一瞬,又似是过了许久,他才结结巴巴道:“这、这是幻术?”除了幻术,他想不到其他可以解释的了。
“自然不是。”师清徵望了魔族青年一眼,身后的那尊魔相又褪去了威武的武士外表,成了一个缥缈的世外道人。师清徵一拂袖,将法相收起,微微一笑道,“修士以元婴为法相,着重于外在的战斗,俨然如一尊化身。而魔族的魔相,则是专门攻击精魄元灵,若是神魂不稳,怕是被吸食过去,这门功法不错,可惜卖相太差了。”
魔族青年:“……”他木着脸,更是无话可说。
师清徵眸中神光一绽,他喝了一声道:“且看现在如何?!”话音落下,他的周身烟云翻滚,眨眼间便弥漫了这一方庭院,在那飘渺的烟云之中,一个脚踏莲花台的道人身影浮现,那道人眼中闪烁着神光,朝着前方深吸了一口气,魔族青年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像是神魂要失去控制。
目前双方还是“友好”的合作关系,师清徵不会在这城主府中杀“魔”,见到了功效之后,他将法相收起,噙着微笑望向那冷汗涔涔、面无血色的青年魔族,温和道:“感触如何?!”
魔族之中四分五裂,青年魔族作为白易魔君麾下的得力助手,也是与其他魔君底下的魔经过一番厮杀的。被魔相动摇神魂的事情他也遭遇过,当初侥幸保下了一条小命,没想到会在师清徵这处再次经历!眼前可是一个人族修士啊!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不顾师清徵的话语,一转身落荒而逃。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仍旧是要上报给魔君的!
“你说此子能凝出魔相?”白易魔君面色如常,内心则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会不会此人才是魔主?他的脑海中掠过了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很快便消散了。若他是魔主,便不会与自己立法契,而且契书上展现出得明明白白,此人是人族,是那重天宗的少宗。
白易魔君将照雪道君、极天道君一行人列为大敌,不曾想,这位名声极差的少宗主倒也被他列入其中了。
“此人如不除,将会有碍我魔族千年大计!”青年魔族急声道,神情凝重。
白易魔君阴沉一笑,他道:“无妨。”他眯了眯眼道,“那些消息很快就会散布出去了,这位恐怕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就算有重天宗在其背后,也无济于事。”对于魔族而言,最重要的便是那一块界碑,对于人族又何尝不是?只不过一方想要毁去,而另一方想要镇守。
师清徵以毁去界碑作为代价,换回那群庸俗的废物修士,可不会获得丝毫感激,那些人只会在背后埋怨他,让他的名声变得更坏。这样的认知让白易魔君畅快地笑出声来,他转向青年魔族,眼瞳中跃动着妖异的猩红,他问道:“让你们寻找的人,可有下落了?”原先是要在城中寻找那位逃走的美姬,可现在魔主的下落有了眉目,当然要把重心放在魔主身上。
听那位师少宗开口,魔主可能随时苏醒,他还是得加快动作,将那压在头上千年的魔主给“请”回来啊!
秦照临那边护送修士前往安全之地,他虽然是飞舟的主人,但是干涉不了修士的动作。这些修士也是有朋友故交在的,他们一脱离险境,就将魔族传来的消息给完全散布了出去,添油加醋一番,就算是假的也要说成真的。
不着多时,消息便传遍了大陆,重天宗中自然也知晓了消息。
动那界碑可是大事情!重天宗长老在震惊之下,终是去了那供奉着巨阙的剑堂,结果那原本被供起来的神剑失去了踪迹!不声不响拿走巨阙的,也只有师家后人了,故而有些原本就对师清徵不满的长老,一下子也信了七八分。
“我说那小子怎么积极领任务,原来是为了这回事。”一个上了年级的长老嘿然一笑,不顾师律和容玥难看的脸色。
“极天道君的弟子也在那边吧?”又有一人道。
白行闲眉头一皱,沉声道:“我即刻联系那孽障。”他用词看似严厉,可语气轻缓,一点儿都不像生气的模样,甚至还有闲暇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师律。
秦照临并没有失联,接到了白行闲的灵讯,立马便回复道:“师尊,我在送各位道友前往安全之地的路上。”
白行闲眉头一松,他缓声问道:“界碑是怎么回事?”
秦照临怔然片刻,拧眉道:“大师兄为了救这些人以身犯险!亲自入了魔窟救人,结果他们听信魔族的谣言,污蔑师兄,真是可恶!”其实秦照临自己也不大确定,他联系了师清徵数次,得到的都是模棱两可的答案,内心深处也升起了疑窦。
“咱们这少宗做的事情,可没少推到照临的身上。”那长老又说道。在重天宗,众人也都知道的,这秦照临待师清徵极好,几乎是师清徵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