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荒唐太子爷(14)(1 / 3)

与江恕相识是杨如意的一个秘密。

以她父亲的身份,只要稍稍推举一下江恕,便能够了结他的平生愿望。但是这对江恕而言,是一种羞辱,所以杨如意从来没有打算那么做。她除了在生活上资助江恕,所做的唯一的事情便是将他的行卷送入平阳公主府上。

到底是将军府上的小姐,听丫头说起进士及第人员名单提前泄露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刹那浮现了数种念头,最后又被她一一地按了下去。等到小厮拿到了外面传的正盛的名单时,她沉思了片刻,叮嘱小厮将它扩散得更广。

如今的礼部侍郎偏重权豪子弟,可八百人中,又有多少是那样的出身?进士及第不过十多人,剩下的心有不甘,定然会掀起风波。以往礼部南院大墙张榜就罢了,现在可是提前闹出来了,不就更容易生事了?

“小姐,咱们这么做没什么好处啊?”贴身的丫头不解。

杨如意笑了笑,应道:“不是我要生事,是另外的人要生事。”她早就听说了科考那日,东宫的人给庶族士子发木炭、食药的事情,这释放了一个信号,比母族为世族的三皇子相比,太子是亲近庶族的。

进士及第的士子卷子以及往日的作品都呈在了天子案上。

天子和太子连夜看这些人的卷子,而被请入了殿中的王俭也是要作陪的。王俭战战兢兢地听着天子与太子的讨论,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一直到次日的黄昏,这对天家父子才看完那些卷子。

“父皇该歇息了。”师清徵的手指按压在太阳穴上,不掩饰眉眼间的倦色。太子素来体弱,弘安帝好几回吩咐他去休息,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师清徵知道,这样会让弘安帝的怒意越发浓郁。

就算被赐了一张椅子,王俭也捱到了双腿酸麻的地步。他哪里安心啊?等到天子威压的眸光扫过来,他立马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苦笑不已。

弘安帝面上喜怒不变,他盯着王俭许久,连提都不提卷子的事情,直接道:“王侍郎,退下吧。”

王俭抖了抖身子,应了一声“是”。他顶着如同寒芒般的视线摇摇晃晃迈出了紫宸殿。就算右手遮在双眸前,隆冬的太阳,光芒仍旧迫得他留下了眼泪,他以为自己见不到这太阳了!

出了皇宫后,没等王俭缓和一口气,就听到进士及第名单已经在长安各处传播,闹得沸沸扬扬了。他顿时气急,耳边嗡鸣声大作,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正月底,科举如常放榜。

礼部南院那一堵红墙外的篱笆已经被簇拥在此处的举子踏破,喧哗声一浪高过一浪,竟然不是对新科进士的贺喜,而是满腹的怨言和不平。

王俭一脸苍白地倚靠在榻上,手中拿着那份子弟誊抄来的名单。这榜不是由礼部放出的,而是自天子那里直接传出来的——上面不更一人!可这么一来,那日天子和太子讨论科举之事的异议何在?难不成是天子对士族妥协吗?不,不可能!

这种疑惑不安在听闻有人敲鼓鸣冤,举报科举舞弊的时候,瞬间得到了解答!陛下和太子就是故意的!他们明知道民怨沸腾还要继续放榜,这是要事情的声势推上顶峰啊!那日在紫宸殿中提到的小子是谁?对,是江恕!如果他没有看在卢绍的脸上破格提拔陈墨,而是填上了江恕的名字,此事可否有不同?然而临到此事后悔,已经无济于事。

王俭挣扎着起身,尖声叫道:“闭门谢客!闭门谢客!”

闹事的举子不管什么理由,不管有多少人,按理说都应该被抓进京兆府的。然而巧得很,太子的马车偏生从那礼部前过,而与马车同行的、骑在马上的英俊青年,却是许多士子眼中的熟人。

“是他?那日就是他送了木炭和烛火!”

“若不是他,我恐怕支撑不到考试结束。”

“那马车是自哪儿来的?”

“是东宫的车马!”

……

议论声此起彼伏,在认出了东宫车马和谷茂之后,那些举子的心中浮现了一种微弱的期盼。当下便有数人拦住了师清徵的马车,跪倒在冰寒的雪地中,大声喊冤。

师清徵特意挑这个时候出来的,他挑开了马车车帘,在平旦的搀扶下缓步走向了那举子。他穿着一件火红色的裘衣,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潇洒俊逸仿若画中人。

那举子一仰头便愣住。

师清徵毫不费力地将跪在地上的白衫士子扶起,解开身上的狐裘披在了他单薄的身躯上。他温和地开口道:“诸位有何冤情?”他的声音并不大,被那如潮水般的呼声给淹没,但是近在咫尺的白衫士子却听得极为清楚,一时间热泪盈眶,心念一动想要再度下跪,但是被师清徵给阻拦住。

“草民要告科举不公!”那白衫士子大声道。

“哦?”师清徵的面色严肃起来,他望着白衫士子道,“这可不是小事情,你有何证据?”

那白衫士子望着师清徵拱手作揖,他自衣中摸出了几张纸,大声道:“在礼部张榜前,此名单便在举子中广为流传。那中了头名的卢绍甚至提前在醉八仙大宴宾客!他为何如此笃定自己能够高中?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头名?”

“还有那陈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