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少年的声音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出门无奈道:“大喊大叫,这是做什么?”
“求贤令,这是夫子让我带回来的!”少年将药篓往地上一放,凑到了妇人的跟前,大声念道,“昔我先祖出自荆江,修文修武,为后世开业。孤王登极十载,南征北战,广地千里。今天下初定,孤王欲求宾客群臣,于服缎、舟车、制铸等有奇才者,不拘老少妇孺,能进言者,赏之千金……”见妇人一脸迷茫,他又兴奋道,“母亲,您之前不是改了缫车么?咱们把这个脚踏缫车进献给王上,就能获得封赏!”
妇人闻言大吃一惊,忙摆手道:“王上怎么会在意这些事情,你别说笑了。”
“真的,是真的!王上张榜求贤,夫子也说是的!”少年面色通红,兴奋不减少。
妇人对自家儿子不信任,但是听见了夫子两个字,脸上又流露出些许的踌躇来。少年见母亲有几分意动,立马添油加醋描述了一通。对于平定各国一统天下的王上他是万分崇拜的,这回见到了这特殊的“求贤令”,他对魏都更是向往。只可惜他自己书念得不好,只粗略地识得大字,远不如心灵手巧的母亲。
意动是一回事,真正愿意为了这跋涉前往魏都又是另外一回事。求贤令张贴出去后并没有多大的动静,直到半月后,师清徵才听说有个魏都郊野的少年,带着缫车来到了宫门外求见。
“这乡野莽夫不懂事,王上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拨冗见你?”
“好儿郎,趁着天色尚早,回去吧!”
“京外的人就是不识礼数,不懂事。”
嘲弄的声音从各方面传来,少年面色赤红,眉眼中多了几分羞恼。可他好不容易劝说了母亲让自己来这一遭,他不想让母亲失望。只不过,听了打击的声音后,他的心中也多了惶恐。王上当真会为了这件小事来见自己么?就在他犹疑不定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内侍快步走了出来,笑眯眯道:“这位郎君,王上有请。”
“可是这缫车——”少年望了眼手边拖来的缫车,忐忑不安。
“自然一并请进去!”内侍拍了拍手,立马走出了两个壮硕强健的甲卫,将少年连带着缫车一并簇拥了进去。
后面的可以由将作监那边的人接待,但是第一个来的,师清徵一定要亲自见一见的。动手改造缫车少年也有参与,谈起脚踏缫车来,也是头头是道。等到他被人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他在宫中与王上一道用了膳,得了赏赐,想起来还有几分不真实之感。
少年与缫车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各处,远方的人未有动作,但是京郊有些头脑的,一个个却是坐不住了。
颜旭醒了,跟田楚河说魏王有大动作吧啦吧啦的。
“殿下。”经过一段时间休养的颜旭已经能够下床走动,征战沙场多年,他受伤的次数不计其数,可没有哪一回让他觉得如此痛苦和屈辱的。现在国破了,原本该是他妻子的女人入了宫成为魏王的宫妃,这让他如何不恨。
“陈国已经亡了,这里是魏都。”田楚河深深地望了颜旭一眼,自嘲一笑道,“我如今是魏国的东昏侯。”
颜旭张了张嘴,“东昏侯”这三个字对田楚河来说就是个侮辱,他怎么都叫不出“侯爷”两个字,半晌后,他才低声道:“近日的动静传出,魏王到处都在找奇人异事,看来所图甚大。”
“如今各国都被魏王一统,他还有什么需要图谋?”田楚河冷笑了一声道。
颜旭直觉田楚河的态度有些不同了,他皱了皱眉,长舒了一口气道:“殿下,若是再不回陈都,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当初明明说好回到陈都的,怎么变成了如此境况?
“你以为我不想走么?颜将军!”田楚河的语气忽地冷厉和凝肃起来。
颜旭半晌无言,许久之后,他才涩然道:“公主呢?公主那边如何了?”在都城被攻破前,田楚宜来找过他一次,要他带着她远走高飞,不要再管什么江山兴灭,但是他拒绝了。他没想到那一次诀别成为他们之间最后一次碰面。再后来,他成为魏王的阶下囚,再后来,陈国公主入了宫。
“不知道,那是大魏的王宫,岂是我能够探听得到消息的?”田楚河淡淡地应声,他紧盯着颜旭,这个曾经如渊渟岳峙的少年将军,这个意气风发的贵族少年,在此刻已经蒙上了一层颓然之色。两个亡国奴啊——田楚河面上的嘲弄之色更加浓郁。真的要一辈子留在魏都么?陈都的乡亲父老在等待着他回去。想要光明正大离开几无可能,可要是仗着自己的本事……好像也离不开魏都。
“魏王并未放松对我等的警惕,想要离开魏都,你有什么办法么?”田楚河凝视着颜旭,眸光深邃。
魏都中各国的王公并不少,一个亡国太子想要离开,只能够获得魏王的信重。片刻后,颜旭抬起袖子对着田楚河一拱手,他道:“可能要委屈殿下了,想要接近魏王,可以从他的郎官做起。”
田楚河冷笑了一声道:“各国都有良才,魏王为什么非要选择我这个陈国人?”
颜旭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他道:“辛相那边或许可以说动。”
田楚河睨了颜旭一眼,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如果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