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亲王这位舅舅,还有燕王这位父亲,还有苏衍,他还能说不负众望,自己呢?不负谁的期望?
思绪万千,涌上心头,只恨此时没有酒可以排遣。
束幽堂
苏衍搁下本子,两只手抱起暖炉,语重心长地对学生们说起西楼对他说的那件事。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说过,小公主已到了婚嫁的年纪,陛下准备在避暑山庄办一场比武招亲,届时赵国、燕国、吴国、楚国的王孙贵族都会前来参加,当然也包括一些寒门之后,不过这些与我们无关,我要重点说的是,这次比武招亲各堂学生都会被列入名册,然后海选,车轮战,最终各堂会出现两名佼佼者,再与友邦贵族或民间之士对战,最后胜出一名。你们私下准备准备,别到时候丢我的脸,更丢你们家族的颜面,失去了咸鱼翻身的好时机,本先生那寥寥无几的男学生们好好听哦,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众人都是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孙子良跳了起来,异常兴奋,“此事真的假的?”
苒婴斜了他一眼,“看来你是很有兴趣,原来你如此俗不可耐。”
锦倌帮孙子良呛回去,“说的好像自己很清高似的。”
苒婴切了声:“你最厉害了,既然你如此厉害,不如你代公主去招亲,兴许哪个殷实的家族公子不看上公主看上了你,也省得你娘再给你安排媒婆,倒是省了。一人得道,全家得道!”
孙子良瘪了瘪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又是一通嘲笑,苏衍无奈的扶住额头,这还不如待在狩猎场,起码耳根子还清静些。
这时,长孙越突然搬起书用力砸回桌面上,“都给我闭嘴!先生还没说完,你们吵什么?!”
学堂顿时又安静下来的,苒婴却依旧趾高气昂的一副表情。
苏衍不禁抛给她感激的眼神,这样的三观端正,这样有远见有善心的好学生,难得啊难得!
苏衍摆上一副慈悲为怀的表情:“唉,诸位,这可是大好时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为何要拒绝它?本先生委实想不通,你们父母送你们来,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光耀门楣?”
这时锦倌也吐起苦水,“光耀门楣是没错,但也得有实力,你看我们学堂这些人,哪一个是块好料?”
孙子良扑哧一笑,“就属你最没料!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我都不要!”
学生们又沸腾起来,锦倌愤然立起,指着他骂,“孙子良,你才没胸!你连屁眼都没有!”
苏衍刚挽回来的安静又被打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怒道:“都闭嘴!你们当我是空气啊!”
孙子良和锦倌一愣,居然点点头。苏衍有些哭笑不得,当初自己是吃错了什么药答应接受束幽堂?
她冷静下来,对他们说:“这次比武不是要你们的命,你们一个个跟要去刑场似的干什么?眼一闭,不就过去了?”
孙子良说:“说得如此轻松,你又不用上去,自然无所谓,我们谁要是输了,够别人笑上半年了!”
苏衍说:“真是一群胆小如鼠的富家子弟!你们也别前怕狼后怕虎的,此事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既然是陛下的旨意,就必须遵从,我也没办法,你们如果不想出丑,赶紧抓紧时间练练身手,别到时候真的成了笑柄。好了,散课!”
散课后,苏衍连忙远离是非之地,顺着石子路钻进花园子,理净了一块地儿,便准备在上头打个盹。眼还没合上,却见一个黑影突然一掠而过,她立马坐起来,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冤家千里来聚头的好弟弟歌弈剡!
“你就是苏衍?”
苏衍机械地扯动了下嘴角,勉强的笑道:“将军找我何事?”
他冷冷笑着说:“闻名不如见耳,今日一见,果然有红颜祸水的潜质。”
红颜祸水?!苏衍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做红颜祸水,如果师父听到了可能要好好庆祝一下自己的好徒儿终于有了资本。可惜,当下她却高兴不起来,眼前这人,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苏衍干笑了下,说:“大人,我刚来书院没多久,好像还没祸害过谁。”
“确实没有。不过,你这迷惑男人的本事却是登峰造极!左卿和西楼可都倒在了你的石榴裙下。”歌弈剡走近几步,说:“你有如此本领,倒不如投在我的门下,你做我的眼线,我会给你比在书院高出百倍的报酬!”
原来,是来收买人心的。
苏衍挺直了身板,郑重其事地说道:“能得大人器重是我的荣幸,但是大人误会了,我一个小女子不懂迷惑本领,更不会祸害别人!我与左卿也好,西楼也罢,都不是大人想的那种关系!”
歌弈剡失笑,“你这副模样突然让我想到了一个人,她说起话来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我是多么低劣的人。可是王府的人都知道,她的母亲不过是一个乡下人,一个只会勾引男人的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