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沈筵也觉得没多大关系,名利场上人人这样走来,舍本我,全大局,既然旁人都过着这日子,那他又有什么不能做到的? 没道理吃着沈家的饭,到头来把碗一丢,标榜着生而自由,再去砸了沈家的灶台。 郑妤不想那么早结婚那就晚点再议,要去纽约念书也让她去,到了时候就把她娶回来往家一摆,和多了件家具毫无二致,不过是人生路上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这是他的宿命。 但现在。 他好像不是那么想认命了。 一支烟已快要燃尽。 捏着烟蒂的手忽然被烫了一下。 那种滚烫热烈的疼痛,一刹那就从指尖传进了心里,沈筵皱着眉扔了出去。 佛说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沈筵收回手,阴冷的面庞此时看起来更为森然 ,逆风执炬么?他倒真起了念头想试一试这灼手之痛。 他刚要让司机开车离开,就看见女生宿舍的灯全息了,紧接着就是一阵骂喊声。 沈筵侧首看着地面上零星散着的蜡烛,又担心起这片怪声中会不会也有苏阑。 “在这儿等着。” 他简单交代了句,打开车门走下去。 沈筵记得苏阑说过她的寝室是在302,整栋楼黑漆漆的,宿管阿姨也没注意到有个人上去了。 他举着手机照明,很快就找到了宿舍所在,门口贴了张大字,上面写着——清华落榜生。 沈筵:“......” 大门是虚掩的,乌漆麻黑,连丝光都没有。 沈筵轻轻推开走进去,这时卫生间里水声停了,老旧的门发出咿呀一声,原来苏阑刚才在洗澡。 她手上并无任何光源,只能摸着黑往前边走。 稀疏的月影照出沈筵高大的轮廓,苏阑看不出是谁,甚至误以为是个采花贼,惊得大叫了一声,随即非常不凑巧地撞上了桌子腿。 她吃痛地抱着腿后跳了两步,拿出生平最严厉的语气说道:“你不要过来!虽然我长得很漂亮,但你这么做,日子可就有判头了!” 沈筵在黑暗里闷笑了一声,“你对自己的容貌,总是这么有信心?” 苏阑:“......” 沈筵高举手机晃了晃。 苏阑还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条件发射地抬手挡住了眼睛,“沈筵你讨厌。” 这是她第一次全须全尾地叫他的名字。 像小孩子唤同班同学。 说不出的竹马生情,说不出的亲昵自然。 小姑娘刚洗了澡,身上只有一条薄薄的白色丝质睡裙,还是吊带的样式。满头青丝也胡乱括在了耳后,如瀑垂落下来,刚才蹦蹦跳跳地撤两步,双腿又细又直,细细的肩带也歪在肩头,要掉也不掉的,配上她这张小脸很有几分勾人。 沈筵的喉头动了动,放下手机朝她走去。 那一点光晕在桌面上发散式地扩开,苏阑有些不明所以地放平了脚,只以一只手撑住了墙面勉强站直了。 一直到完全笼罩在沈筵的阴影之下,苏阑才隐隐约约猜出来他要做什么。 沈筵将她抵到了墙边,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的后背上来回逡巡着,埋首在她腻滑的颈间,近乎贪婪地用力嗅着她身上甜甜的奶香。 在青岛这几天,他就总回味着这股子令人上瘾的甜香,想好好抱抱她。 苏阑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着,“干什么呀?” 沈筵的嗓音又哑又低,“我不讨厌吗?总不能白担虚名儿,你说呢阑阑?” 说完还不等苏阑和他回嘴,对准那双樱唇就吻了上去,深而用力的,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苏阑没用多久就软了身子。 沈筵一手扶着她的细腰,不让她倒下去,一边撬开她往更深处探。 宿舍外头那些扑朔迷离的光晕在他身后蔓延开,他的体温透过轻薄的睡裙一寸寸侵入她的肌肤。 沈筵每次吻她,都是情场高手有条不紊的手法,惹得苏阑娇喘连连地跟他求饶,唯独这次不同。 他有些乱了章法。 不止是苏阑。 就连沈筵自己,也在这一秒忽然就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挣出了他的身体,以一种蒸蒸的姿态向上伸展。 沈筵在她唇齿间纠缠许久,蓦地天上响起一道惊雷。 苏阑本欲推开沈筵,闻得这声雷,又不住往他怀里靠。 沈筵不正经地笑了一声,呼吸之间还残存着轻喘,他衔住苏阑小巧的耳垂:“那么大人了,还怕打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