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五娘:……就这?还挺好?
九郎莫不是看到这破败的景象被气糊涂了吧。
或者,九郎对城里还抱有期望?
想到这里,霍五娘踢了踢马磴子,策马进了城。
穿过城门的时候,靠在城门口捉虱子、晒太阳的兵卒,连看都没看一眼。
对于顾倾城以及她的人马,那些兵卒也没有丝毫惊慌,或是想要起来御敌的想法。
他们似乎并不在乎来人是敌是友。
也不在乎这些人只是路过,还是来占据城池。
在乎又如何?
人家来都来了,还会在意他们“在乎不在乎”?
庆朝的官兵也好,西戎、虞朝的骑兵也罢,每年都来来去去。
北城的百姓和兵卒们都习惯了。
也麻木了!
他们只有一个想法,活着!
只要来人不屠城,只是抢些东西或是女人,北城的人就不会反抗。
“这城池,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或许城里会好些!”
“霍五,等等我!我也去!”
“对!去城里转转!”
十几个N代们,初次看到这样的城池,心里都在发毛。
他们还有一丝幻想,便纷纷策马进了城。
顾倾城却没有急着进城。
坐在马车里,顾倾城手里拿着一沓的资料。
在西州修整的这段时间里,顾倾城可没有闲着。
她提前安排了十多个探子去了北城。
北城的官府,卫所,百姓、土地等等情况,她全都探查清楚。
手里的这些资料,她也反反复复的研究了好几遍。
北城的情况真的很复杂,还透着些许荒唐。
你能想象,北城这座名义上归属庆朝的边镇,县令居然是虞朝人?
你能想象,北城的两大商行,居然还跟西戎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
从百姓到军户,他们并没有明确的国籍概念。
庆朝的官兵来了,他们会顺从;
虞朝的人马来了,他们会乖乖奉上粮食。
最可怕的,这里似乎没有王法!
人们根本就不知道《庆律》是个什么东西。
许是北城太乱了,太过艰难,普通百姓,或是老弱妇孺都离开(消失?)了,只留下一些穷凶极恶之徒。
当街杀人,时有发生。
伪装成马匪,劫掠其他的边镇,也属正常!
“这就是个贼窝子啊!”
“或者是庆朝版的黑三角?”
顾倾城捏着资料,再看看破败的城池,默默的在心底叹息着。
不多时,霍五娘和一众N代们骑马跑了回来。
一行人的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
霍五娘打马来到马车一侧,弯腰,透过车窗,低声对顾倾城说,“九郎,城里更加不堪!”
她真的有些退缩了。
她不是怕,而是担心九皇子会失望!
自家夫君可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这段时间,一直都积极准备,满心希望。
结果呢,北城却是如此的不堪。
太乱、太穷,没有妇孺,没有生机,根本不是正常的城池!
“不堪?是否有违法乱纪之人?”
顾倾城故意装着不知道内情,顺着霍五娘的话问了一句。
“……”霍五娘和一众N代都有些无语。
就这么一个三不管的贼窝子,九郎居然还奢望这里会有王法?
哦,是了!
他们的九郎,可是最重视律法的。
张嘴闭嘴就是《庆律》。
可问题是,这里天高皇帝远,《庆律》根本就没用啊。
“果真有违法乱纪之人?”
顾倾城扫了眼众人的脸色,故作愤然的模样。
霍五娘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她想把自家夫君从理想中拉回到现实:“九郎,城中的知县,似乎就是最大的匪首!”
他都带头杀人,带头劫掠,百姓和兵卒们还谈什么遵纪守法?
“匪首?那就该杀!”
顾倾城仿佛被气到了。
她唰的一下拉开车门,对霍五娘以及一众N代们说,“朗朗乾坤,庆朝治下,还有这等狂悖之徒,本皇子今天就让他们知道,何为《庆律》!”
霍五娘:……
她看到自家夫君愤然的模样,似乎明白了什么。
“九郎,你的意思是——”
“杀!”
顾倾城轻轻吐出了这个充满血腥的字。
“北城上下,凡有违犯《庆律》者,当依法论处。”
“该杀的,杀!该抓的,抓!”
顾倾城还是弱唧唧的模样,气势却非常凌厉。
霍五娘吞咽了一口吐沫,略略有些不安的问道:“若城中上下,全都——”
“那就都杀了!”
顾倾城那好看的嘴唇一张一合,却吐出了如此凶残的话。
“……好!”
同行了一路,见证了九皇子的能耐,不只是霍五娘,就是一众N代也都对他十分信服。
尤其是N代们,他们没有跟随家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