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气泡,看着不大透明,与在先生那里看到的晶莹透亮的玻璃差得有些远。
樘华隔着粗布捏着这块琉璃,反复打量后,心里有些失望,面上却并未透出来。
他看向在旁边不安低头等着的葛旌,温声道:“你们做得极好,你回去后告诉谷准,本月你们烧琉璃的人每人多领一两月银,谷准多领五两。”
葛旌一下喜不自禁,磕头道:“多谢公子!”
樘华神色更温和了些,“琉璃还得再烧,什么时候真烧出透亮如水晶的琉璃来,本公子自有赏赐。”
葛旌信心满满,“是!”
樘华让何桦带人下去休息,提笔给谷准写信,告诉他调整配方,多试验几次,看能否烧出无气泡的透亮琉璃来,又给他多拨了三百两,供他试验用。
樘华不在,别庄那边算何锐与谷准挑大梁。
谷准现时识字不多,樘华在还好,不在时要写信给他却有些麻烦,有什么机密些的事情都不能些,怕找人读信之时会泄露出去。
樘华心里思忖,别庄那边也得请个先生,教底下人识字算数。
琉璃那头出了成果,樘华心情十分愉悦,他盯着手中的琉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唤来何桦,吩咐了两句。
顾樘昱直到天色将晚时才回来。
樘华一天之中着人去他院里看了好几遍,下午还出去与游千曲喝了个茶,双方又签了个契,谁知他回来时兄长还未回来,等得他那叫一个心焦。
顾樘昱一回来,樘华心急火燎地带着人来他院子。
顾樘昱刚换了衣裳,一见弟弟这风风火火模样,斥了一句,“怎么一点稳重都无?”
樘华被他一训,心头一紧,忙敛了脸上神色,老老实实问候一句,“大兄。”
“坐,可用过晚饭了?”
“未。”
顾樘昱便道:“在我院里用,让厨房加一味酒酿鸭子,一味三杯鸡。”
这些都是樘华爱吃的菜,他眼睛一下又亮了。
下人领命匆匆去了,不一会带回几个食盒。
樘华坐下来与兄长一道用饭。
顾樘昱道:“你那香云纱,今日我已进献给皇伯父,想必过两日天气热时皇伯父便会穿出来。”
“当真?”樘华有些没压住声音,被兄长警告的目光一扫,方勉强将那惊喜压下,道:“既然如此,我要加紧将布料行弄出来了。”
“与顾恩德说一声,有何不解之处让他帮你。”
“我知,多谢大兄!”
顾樘昱眼底闪现一抹不大明显的笑意。
樘华接下来用饭时心情越发愉悦,原本桌上便有他爱的菜,胃口一开,他比平常多用了一碗饭,一下桌方发现有些撑得慌,又不敢说。
顾樘昱原本跟他说要去边疆之事,见他脸上神情,察觉到不对,问:“怎么?”
樘华忙摇头,“无碍。”
谁知话音刚落,一个小小的嗝儿跟着钻了出来。
樘华想掩嘴亦来不及,顾樘昱见他这模样好气又好笑,“叫你贪嘴,这回撑着了罢?”
樘华抵死不认,“我,我就是方才多咽了几口气进肚。”
顾樘昱懒得听他辩解,转头叫下仆去煎了碗消食茶进来。
樘华自小怕喝苦药,一见黑漆漆的茶,脸险些垮下来,“大兄。”
“叫也无用。”顾樘昱不理会他辩解,颔首问:“你是自个喝还是等人灌?”
又不是小孩,樘华哪能做出耍赖不喝药汤之事?他苦着脸将消食茶喝完了,拈了两块陈皮压了压苦味。
这下肚子里又是食物又是水,更饱了。
樘华向兄长告辞,临出门前他忽地想起来,问:“大兄,您定下了四月十五回边疆么?”
顾樘昱点头,“就那日,再待下去,我骨头该僵了。你还有事?”
“倒没什么事,就一件礼物要送您,您到时候便知晓了。”
顾樘昱知他在梦中常能得到些妙术,一时真有些好奇,奈何他神神秘秘不肯多说。
樘华第一回打理生意,他乃王府公子,不好亲自下场,只得让顾恩德派人与何桦一道跑腿。
游千曲那边也派了人来。
顾樘昱给的铺子本就收拾得很整齐,他们接手后也不必如何拾掇,只需清扫干净,换上新的摆设便行。
樘华跟着阮时解看了那么多书,审美理念超前异常。
别家布料行都将柜台放在门口,四周摆了架子,将布料一卷卷放起来,再请殷勤的伙计招呼着。
樘华偏不然,他铺子的柜台靠墙,地上一应木地板,架子上搭着散开的香云纱不算,还放上了香云纱做的扇子,绣的香囊,制成的帽子等。
最引人注目的要属他将旁边两面墙掏了个橱窗出来,用木框装饰,将光线引进来。
铺子里放有桌椅,桌上放着小花瓶,上头插着搭配好的花草。
最令人称奇的则是这花瓶居然红如血、润如玉,小巧精致,华美得紧。
皇都还未出现过这般奇特的铺子,樘华这么一弄出来后,许多家资不丰的客人闻着里头隐隐传出来的熏香,竟不敢上门,只远远看着。
樘华亦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