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珩道:“它可以待的地方有很多,房梁屋脊、柜子床底。”
有猴不归和孟娬待在一起,出了什么情况也好有照应,更重要的是能及时传递信息。如此更让人放心一些。
孟娬闻言,也觉得可以给猴不归藏身的地方多得是,就算不躲在屋里,随便在旭家找个茂密树荫的角落,也能让它睡上半天。再不济被发现了,它再跑不就得了。
于是孟娬答应了下来。
她回头与殷珩和旭沉芳告别,然后带着猴不归就爬下树去,偷偷摸摸地摸回院子里睡觉。
再躺在床上时,已是深更半夜。孟娬见过了殷珩心里踏实了,后来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又是闹腾的一天。
一大早院里就不得安宁,人声是惊叫连连。
云夫人也顾不上什么了,赶紧来拍孟娬的房门,慌张道:“孟姑娘,孟姑娘,你快来救救我儿吧!”
孟娬还以为是旭三的身体出了什么情况,结果出门一看,当即脸就拉了下来。
原来是旭三的疯病又严重了。
院子里些个下人拿不定主意,急得给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孟娬转身仰头往上一看,看见旭三踏马的居然爬到了房顶上。她一眼就看见旁边竖着一根梯子,没好气道:“是谁把梯子拿给他的?”
下人苦哈哈地回道:“没人拿给他啊,这长梯本是用来修剪后花园的树枝的,怎想一不留神就被三公子给搬了来。”
此刻旭三站在屋脊上,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长衫,还没来得及整理,两手一边抓着一把树叶茂密的树枝上下挥动,他约摸是想效仿那天上的小鸟,以为树枝可以做他的翅膀,也能让他展翅飞翔。
这样的愿景诚然好,可怕就怕他飞不起来,还会摔成一滩烂泥。
云夫人吓得面色惨白,自从看见昨天孟娬很有主见地帮助过旭三以后,她就开始依赖孟娬,抓着孟娬的手臂道:“孟姑娘,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旭三在屋脊上一个站不稳,趔趄了一下,下边的人就跟着心肝乱颤,呼叫连连。
孟娬实在很想把那疯子揪下来一顿胖揍,他疯是疯出了境界,尽往找死的事儿去做。
孟娬镇定道:“去把房里的褥子撤出来。”
云夫人赶紧叫人去把旭三睡的床褥扒出来,孟娬让四个人分摊一角,凌空摊着床褥,以便旭三落下来时能够接住他。
想叫旭三像爬长梯上去那样再爬下来基本是不可能的了,他智商不够用。
于是只能等着他掉下来。可下面人的手都摊软了,旭三就是迟迟不掉。
旭三浑然忘我地继续挥着自己的“翅膀”,道:“飞咯!飞咯!”
孟娬耐心用尽,指着旭三喝道:“飞你妈,你给我滚下来!”
旭三被她喝得一顿,停下动作,笑嘻嘻地望着她。
孟娬眯着眼,突然一蹦三尺高,指着旭三背后道:“我靠,你背后是什么!”
旭三跟着一吓,忙回头望去。这屋顶本来就是斜的,他这一望,身体就失去了平衡,直直往下栽。
孟娬赶紧拉过床褥一边,另外四个人也跟着她挪过来。
下一瞬旭三就自由落体而下,好在是正正落在那床褥上,这才成功地避免了一场事故。
云夫人是大松一口气,后知后觉手脚都还有些发软。接下来就算是孟娬没有治好旭三,可她一连救了旭三这么两回,云夫人对她也是心存感激的。
旭三从床褥上下来,气鼓鼓地冲孟娬哼了一声。
孟娬眉毛一拧,要不是看他是别人家的儿子,就差要动手弄他了。
当然,在孟娬很明确地表达自己能力有限之后,布政使也不仅仅是请孟娬一个人来治旭三的病,还让其他大夫陆续在今天登门来看。
彼时旭三发疯时,正好有大夫被引到这院里来。大夫一看旭三如此作死,连忙摆手摇脑袋,道:“治不了这个真治不了,小人能力低微,还是再另请高明吧!”
连脉都无需把了,大夫直接掉头就走,去向布政使请罪。
开玩笑,要是在治的过程中,旭三把自己玩儿没了,他们这些做大夫的还要不要活啦?
孟娬听闻别的大夫来了居然还能顺顺利利地走,于是也赶紧洗把脸收拾收拾,去向布政使告辞。
布政使实在为自家疯儿子感到心力交瘁,要是孟娬这再一走,旭三身边就没大夫再治了,因而布政使正烦不胜烦。
更要命的是云夫人一听说孟娬要走,也赶紧过来,告诉布政使,这两天孟娬干得非常漂亮,旭三不仅喜欢她,而且她还两次救了旭三呢!
本来布政使确没打算为难孟娬,等着找到一个合适的大夫过后,就放孟娬回去了。可是现在除了孟娬,哪还有合适的。
于是布政使一听,对孟娬道:“不行,你必须给本官留下,直到他情况好转为止。”
孟娬瘫着一张脸,内心:卧槽哦。
孟娬回到院子时,旭三已经给拾掇出个人样儿,正大口大口地喝粥呢。见孟娬进来,他先前的气儿早就消了,对孟娬露出一张笑脸。
孟娬磨了磨牙,真想把一粥碗扣在他的脸皮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