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三房里的那盏盆栽,约摸是孟娬泼药进去时还有点药温,约摸是其他,只过了两三天的时间,便枯萎了。
这几天里,孟娬跟这疯子斗智斗勇,他要么上房,要么刨坑,孟娬还得随时提防着他莫闹出人命。
孟娬心累地想,幸好这旭家宅子里是没有粪坑啊,不然说不定这疯子还得去粪坑里游两圈……
猴不归白天的时候自己找地方去玩了,一直待在孟娬暂住的房里它是待不住的。到了晚上它便会乖乖回来,睡在孟娬屋里的房梁上。
一日三餐猴不归也不用孟娬管,有时候布政使的膳食,都有一部分沾了它的口水呢。
而且猴不归来去灵活,隔天夜里就又带着孟娬偷偷去老地方跟殷珩约会。它俨然成了个两头牵红线的月老。
白天旭沉芳也来得勤,眼看着旭家这一大家子人看不惯他却又不能干掉他,旭沉芳就格外的乐在其中。
但孟娬这两天,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好像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她似的。
眼下孟娬去药房里配了点药,正走在回旭三院子的路上。
走着走着,那种背后有人盯着的感觉就又冒上来了。
孟娬眯了眯眼,脚下速度不变,继续走了几步,冷不防突然飞快地转回身看去。
恰逢一阵风来,只见身后除了不远处几个园中洒扫的旭家下人以外,其余的空空如也。那浓密的树荫被风吹得簌簌晃动。
孟娬目光扫视了片刻,终还是没发现端倪,便又回过头去自顾自地走了。
她心想,莫不是不归恰好在这附近玩耍?那猴儿上蹿下跳得紧,当然不能在人前还紧紧跟着她,肯定是要暗地里藏着点的。
此刻,某处树梢上,蹲着的崇咸看着孟娬逐渐远去的背影,是一脸汗颜。自家王爷说得不假,这准王妃是相当的警惕敏觉啊,要不是他躲得快,恐怕就要被她给发现了。
而旭三已经彻底把孟娬归于他的玩伴行列里来了,孟娬去药房配药时,他正眼巴巴地等着孟娬回来呢。
甫一见到孟娬的身影进院门口,他当即就冲了出来,拉着孟娬要跟她一起玩儿。
看得出他很喜欢孟娬,开始黏她,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留着,等和她一起分享。
有时候孟娬看见他藏好的糖果、饭团等,啼笑皆非。有时候看见他把几个房间的夜壶都收起来藏好,并表示要分两个给孟娬时,孟娬就有种想把他头摁进夜壶里的冲动。
孟娬渐渐了解到,这货疯归疯,傻归傻,疯傻里却还带着一股善意与天真。
但是孟娬不可能一直在这里与他耗下去。她也得想办法尽早脱身才是。
遂孟娬便教旭三,道是这里布政使最大,在他面前一定要乖,乖了才有糖吃,也有新衣服穿。
旭三很受教地点点头,一心惦念着甜嘴儿,每逢布政使过来看他时,他都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疯癫癫了,而是规规矩矩地坐好。
布政使十分高兴。
孟娬发现,其实旭三不疯不闹的时候,真的挺人模人样的。
只要他持续人模人样下去,估计再要不了几天,她就能离开这里吧。
然有的人却不这么想。
一个是云夫人,还有一个便是孟蒹葭。
云夫人第一次见到旭三这样子喜欢一个人,并且孟娬又能教得好他,云夫人便存了心思,若是孟娬能一直留在旭三身边,那该多好。
她暂且也只是心里这般想,并未表态,但平日里待孟娬更为和善了两分。
而孟蒹葭,遭了一顿掌嘴过后,一直待在自己院里都不敢出来见人。直到这两天,才慢慢消肿祛瘀,渐渐痊愈了。
孟蒹葭原先设想的是,孟娬这一来,旭三出了什么状况,她便会惹到布政使,吃不了兜着走。
可事实上,这些天厨房送过去的汤药竟然没起一点作用,旭三在孟娬的照顾下什么事也没有,孟娬反倒得到云夫人的喜欢,布政使对她的态度也宽松了不少。
这样下去,等旭三情况好转一点后,孟娬说不定真能顺利离开了。
好不容易把孟娬弄到了这里来,若就这么让她回去了,那孟蒹葭不白白被打了这一遭吗?
孟蒹葭隐约得知,云夫人对孟娬的态度大好。
遂这天晚上,布政使忙完了公务,暂回旭家来休息,旭家上下人等陪同一起用晚膳。
以孟蒹葭的身份,原本是不能够上桌的,但她跟着旭明宥一同前来,一副做小伏低的姿态,要向布政使赔罪。
孟蒹葭楚楚可怜地说道:“妾身自知罪过,不敢扰大人的眼,可妾身心里憋着一言,实在不知当讲不当讲。”
布政使道:“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那你就憋着。”
孟蒹葭咬了咬唇,道:“可妾身真的是想为三公子好……”
布政使没好脸色地看她一眼,道:“那你就说。”
孟蒹葭道:“三公子如今,也该是到了娶妻立室的年纪了呢。”
此话一出,布政使和云夫人皆是顿了一顿。
孟蒹葭便又道:“虽说三公子眼下有些顽皮,可自从孟娬妹妹来了以后,情况便大有改善。若是往后,三公子身边能一直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