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左承锦定下的日子,明后日便是各商户呈样衣报价的日子。
旭沉芳拿着样衣前前后后打量时,身边的管事噼里啪啦地敲着算盘计算着用料成本,罢后告诉他道:“公子,这冬衣的价格,咱们只要报价三十五文以上,就不会亏。”
不想话音儿一落,外面就有伙计在扬声道:“公子,凤姑娘过来了。”
人人皆以为凤梧是旭沉芳的女人,现在她到了阿娬记的铺子来,下面的伙计自然不敢阻拦她。
结果伙计的话还没说完,凤梧就已经掀前进入内堂来了。说明她先前便已至了内堂外面。
管事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不等旭沉芳问,凤梧便先开口道:“听说今年阿娬记布庄的布匹便宜,我过来选些布料做衣裳,没想到恰遇公子也在这里。”
旭沉芳挑了挑眉,道:“布庄里的料子齐全,你随便选选看。”
凤梧福了福礼,转身便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他道:“对了,我先前路过清芳斋,买了些新出的点心,还有羹汤,应是热的,公子可要尝尝?”
旭沉芳买点心素来爱买清芳斋的,凤梧说这话时,烟儿已经将食盒呈在几上,缓缓打开盖子。
盖子下面的点心碟分五六碟,每一碟里都是不同样的点心。
旭沉芳拈起来尝了一口,入口芬芳,确实是清芳斋的东西。
同时烟儿又取出下面的汤盅,盅里面还是温温热的羹汤,香气扑鼻。
旭沉芳问:“这是在何处买的?”
凤梧道:“离清芳斋不远的地方,刚好看见有专门卖这羹汤的。这份便给公子用吧,回去的路上我再买一份便是了。”
烟儿欲言又止,被凤梧看了一眼,默默地站在一旁抿着嘴不吭声。
旭沉芳这会儿还没吃午饭,索性吃了几口。
随后凤梧将没吃完的点心羹汤收拾了一下,便出了内堂,打算在布庄里挑选一些布料。
哪想这时,孟娬和殷珩也正好路过,也要买些布料,瞧见是旭沉芳的店,想着当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便一起进了铺子。
两人刚好就看见旭沉芳和凤梧一起从内堂里出来。
四人相对,一时默默无言。
凤梧还认得孟娬,对她颔首致意,然后便移步到旁边去挑选料子了。
孟娬瞧着旭沉芳,渐渐露出了然的神色。
旭沉芳有些尴尬,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孟娬恍然道:“我还什么都没问呢,你知道我想的是哪样?”她转头瞅了瞅凤梧那边,又道,“她就是前两天你一掷千金买下来的花魁姑娘?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确实美哉。”
反正旭沉芳也是有口难辩。
孟娬又道:“我说怎的近日不见你,原来是忙着泡妹子,莫不是她真怀了你的孩子?你这人,以前风流名声就远扬在外,不过你也是个敢作敢当、负得起责任的人,今日见你们出双入对……”
旭沉芳越听脸越黑,连忙打断她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孟娬眨眨眼道:“你不知道吗,满大街都是你的绯闻八卦,都快传烂了。甚至有人说花魁姑娘这次怀的是个三胞胎。”
旭沉芳揉了揉眉心,道:“外面那些你也信?”
孟娬道:“所以我这不是见到你人,就顺便问问你么。”
旭沉芳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她和殷珩,道:“你还是好好准备跟他的婚事吧,我的事你不要管,也不要信。”说罢他转身就招手让掌柜的过来,又吩咐道,“去把前几日新进的一批丝锦拿来给她挑。”
孟娬闻言道:“你竟然藏了丝锦,你家的丝锦贵么?贵了我买不起啊。”
旭沉芳绷着额:“不贵!”
等掌柜的把布匹拿出来一看,一应全是红色调。
婚期在即,孟娬家里要用的料子大多都以红色为主。就算孟娬今日不来,过几天他也是会将这些料子送去她家里给她挑选的。
最后孟娬挑了两匹料子,便和殷珩一起离开了。
临离开时,凤梧又与她颔首致意。孟娬也礼貌性地回了一下。
旭家布庄里,同样也做好了样衣。做出来的虽是棉衣,可底子偏单薄。旭明宥的管事告诉他,这样一件衣服三十文钱就能做出来。
管事的道:“二爷三爷那边都已经商量好了,同意到时候与咱们出一样的价。”
旭家这三家手里都有一点棉花,但若是单独接下这笔生意又不足以应付。所以旭明宥才与二爷三爷达成协议,不论官府的单子落在谁家,其他两家均可将手里的棉花脱手出来,到时候横竖也吃不了亏。
反正大家都曾是旭家人,打的也是旭字招牌,有生意一起做,总比落在外人手里的好。
旭明宥拿起样衣看了看,就这样的棉衣,报价三十文,也还有得赚。
不过商人当然讲求的是利益最大化,所以需要和竞争对手比价才能知道自己还有多大的提价空间。
管事的还道:“现在咱们最大的对手就是阿娬记,只要知道他们的报价多少,我们比他们再低一点,基本就能成了。”
旭明宥道:“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