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道:“孟姑娘不是会医术么,孟姑娘说要用什么药,让伙计们立刻准备。”
于是最后,只能由孟娬来给旭沉芳上药包扎。
孟娬让伙计去给她准备洗伤口用的消毒药液,金疮药以及纱布等。
旭沉芳随意地坐在了圈椅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把自己伤的那只手搁在了几上,形容是惯见的懒散。
孟娬端着托盘,盘内准备好了各种医药用品,过来放在几上,在茶几对面坐下。
掌柜的亲自送来三杯热茶,分别放在各自的茶几上。
孟娬给旭沉芳处理伤势时,殷珩便神色如常地坐在一旁等候。
她拿起旭沉芳的那只手,挽了挽他的红袖,一手拈着棉花沾了药液,洗他的伤口。
消毒的时候定然是有点痛的,旭沉芳曲着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她的手温在他指间缠绕,漫开一股好闻的药香。
他装作不经意间,朝她看去时,见她正拿着自己的手指,认真地另用干净棉花拭去他手上残留的药液,然后给他细细地撒上金疮药。
孟娬头也不抬道:“要是再切深一点,可能会切到你的手指骨。旭沉芳,你是把那琴当仇人在弹吗?”
旭沉芳道:“可能它把我当仇人吧。”
不光光是胜负心在作怪,她又怎么能够明白,他计较的是什么呢。
他贪恋她手上的温度,贪恋她给他上药包扎时的一举一动。雪白的纱布缠上了无名指,孟娬给他缠了一圈又一圈,她裹得不松不紧,却能恰到好处地缠住他的心。
旭沉芳只要曲一曲指节,就能轻易地勾住孟娬的手指。
诚然,他也凭着一己私心,确实那么做了。
他勾着孟娬的手指,孟娬自顾自地抽了出来,道:“别乱动。”
旭沉芳低笑一声,又坚持不懈地来勾她。
然后孟娬一把握住他完好的两根手指,干脆利落地往他手背的方向一掰。
旭沉芳笑容一僵,变色道:“阿娬表妹,轻点轻点,别这根手指的伤还没包扎好,这两根又给掰折了。”
孟娬挑眉道:“叫你别乱动你还当耳边风了?”
旭沉芳:“不动了不动了,保证不动了。”
彼时殷珩端着一盏茶,揭开茶盖,撇了撇浮沫,闲闲淡淡而又格外悠然从容地饮了一口。
后来旭沉芳都安安分分的,直到孟娬最后给他包扎完,在无名指上打了一个小结。
旭沉芳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原本修长的样子,眼下被裹得又粗又结实。
孟娬交代道:“这几天你这根手指都不要沾水。下次直接让这里的大夫给你换药。”
旭沉芳没放在心上。
孟娬又对他道:“一定要换,听进耳朵里了吗?”
旭沉芳道:“听了听了。”
孟娬沾了满手药味,便先去洗了个手,又喝了一杯放温的茶,道:“我想你也忙得很,那我们就不打扰了,阿珩,我们回家吧。”
只是两人前脚出药铺大门,旭沉芳后脚就悠悠地跟了出来。他道:“再忙也得先填饱了肚子吧,今天出门时表姑妈叫我回来去吃饭呢,她做了好吃的。”
孟娬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回到家的时候,猴不归还正郁闷着呢。
因为今天他们出门去玩,没有带上它。
本来是可以带上它的,但是孟娬和殷珩在一起的时候绝对不想它打岔,而旭沉芳就更加不想和它独处了,就上回被它嘬嘴的事还历历在目呢!
夏氏则更加注重猴不归的教育问题,心想要是让孟娬带着它,肯定又会学坏没差了。况且还是去看什么选花魁,夏氏觉得那种花花世界不适合猴不归;所以最后大家一致决定,把猴不归留家里。
故猴不归独自一猴,孤独地坐在秋千上,荡了半天的秋千。那小模样别提多可怜。
见到孟娬他们三人回来时,猴不归脸上的表情明显亮了亮,但它又不能让他们觉得它是只很好哄很没底线的猴子,于是把表情收了收,继续做一只忧郁的猴子。
可控制表情对它来说实在是太难了,它本就按捺得很是辛苦,在看见旭沉芳掏出两串冰渣糖葫芦时,它再也按捺不住了,一个猛窜过来,压根都忘了方才自己在郁闷什么,直接扑上去跟旭沉芳抢糖葫芦了。
旭沉芳在孟娬家用过饭以后,就离开了。
他的布庄里连日赶工序,用今年囤积的大量棉花,已经制出了相当一部分的寒衣,提前了交货日期交给了左承锦,这样官府就可以先把这批寒衣送往边境去给战士们。
剩下的一部分寒衣还没完工,管事的告诉旭沉芳,库房里所剩的棉花也不多了,需得进购。
这一点旭沉芳也有所预料。他往寒衣里添加的夹棉比其他家多,所以手里的棉花很有可能不够用。
遂他不慌不忙地登门找上了旭二爷和旭三爷。
这两人先前和旭沉芳有诸多生意上的不愉快,眼下旭沉芳有求于他们,他们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于是旭二爷和旭三爷坐地起价,故意刁难旭沉芳。
旭沉芳笑道:“二爷三爷这价格,够我外地来回跑两趟的了,这是诚心不想做我这